的目光掠过他的眉心——印堂处浮着一层薄薄的黑气,像是晕开的墨渍。
再细看山根(鼻梁)起伏的走势,隐有断裂纹,这是血光之灾的征兆;他虎口的茧子和端正的坐姿则暴露了他的身份:一名警官,恐怕刚执行完什么任务返程。
火车轮毂规律的隆隆声没盖住云初腰间的鬼煞铃微颤。
云初指尖一拈,从袖底悄然滑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符箓,素白绢布上绘着朱砂符文——这是她在悬空观清修时制的平安符,能挡一次致命凶险。
“同志,”云初轻声开口,声如风拂铃铛,却清晰入耳。警察诧异地抬头。“您印堂发黑,近日恐有灾劫。”她将符箓推过小桌板,“这张平安符,还请收好。贴身携带,或许能化险为夷。”
警察愣住两秒,眼里的警惕转成一丝好笑:“小姑娘,你这也太神神叨叨了。我是b市警局的王峰,办案十年,不信这套。”但他没立刻推开符箓,目光在云初清澈的眼神上停了停。
云初唇角微扬,没多解释:“随您信否。今日缘起,权当善念。”说完,她闭目靠在窗边,指尖轻点膝盖,符阵的流光在道袍下一闪而逝。
火车沉闷地摇晃着,窗外单调的田野飞速倒退。
王峰捏着那张触手微温的平安符,粗糙的指腹能清晰感受到朱砂纹路的凸起。
刚才那股莫名的暖意,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了他多年刑侦工作筑起的、对“怪力乱神”的坚固堤防。
“印堂发黑……血光之灾……”王峰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他办案多年,见过太多穷凶极恶之徒,也直面过生死一线的险境。
他信枪、信经验、信战友的配合,唯独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可眼前这个穿着不合时宜道袍的小姑娘,眼神太清澈,也太笃定,没有一丝江湖骗子的油滑。
他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符箓。素白的绢布质地有些特别,非丝非棉,触感微凉中又透着点韧劲。
上面的朱砂符文蜿蜒曲折,仿佛有生命般在流动,多看几眼竟有些晕眩感。
刚才那股短暂的热度,此刻虽然消退,却在心里烙下了一个问号。
“咳,”王峰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车厢里微妙的沉默,也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小姑娘,你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询问,而非质疑。
他没提“天师”、“道士”这些敏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