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赵九笙已经摆好棋盘,“秦师爷,你选黑子,还是白子?”
她的眼睛好似是繁星点缀而成,明亮澄净,能驱散黑暗,洞察人心。看着秦亦安时,微微带着询问之意,秦亦安心惊的同时,也维持好了面上的镇静。
“赵太医请。”
让她先手,那便是他选择了白子。
赵九笙执黑子,落下一子。
屋顶上趴着蔺川四人,他们在苏砚尘那里汇报了近日的一无所获以及一些看法,苏砚尘没有说什么,只说他有事要去见赵九笙。
他们跟来时发现凌纤弄,司徒敏,蔺舟,闻思语四人也尾随赵九笙过去了。
赵九笙一进屋,她们四个都鬼鬼祟祟蹲门外了,显然都是来偷听的模样。
于是四人都飞屋顶上,趴屋顶偷听了。
画面莫名诡异又透着几分和谐。
屋顶的四人想不明白,屋外的几人也想不明白。
大晚上的赵九笙找秦亦安下棋,不找她们,不对劲!
静静听着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都在屏息听着,可逐渐都有些犯困了,这除了下棋,就没别的了?
难道是看中秦亦安下棋不错,白日没时间,特意挑着夜里时间来切磋棋艺?
凌纤弄打了个哈欠,眼角泌出一滴泪,用指腹抹去,又贴近去听。
她可不信,大晚上的赵九笙有闲情雅致找秦亦安下棋,其中定有深意,她必须得听的一清二楚。
司晏礼平心静气的在一旁远离她们,但他旁边站着苏砚尘跟秦枕。
“你很聪明。”赵九笙声音淡淡,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肯定。
秦亦安讶异的看着她,“嗯?”方才那一子他也不觉自己下的有多高明。
屋外的,屋顶的齐齐精神起来,这么快一局棋结束了?秦亦安赢了?
秦亦安下棋这么厉害,还被赵九笙夸聪明。
凌纤弄心里酸溜溜的,她怎么就没被夸过聪明呢?明天是不是也找秦亦安下两局了结棋风,练练棋艺。
楚景珩好奇的掀开一片瓦,然而瞧着并不似一局棋结束的模样,两人还在下棋,莫不是方才秦亦安那一步棋走的极好?
赵九笙落下一子,“你虽下毒让泾阳县百姓中毒,可是不该死的你是一个也没让他们死,该死的你也没放过,其中掌握毒的剂量,可谓要慎之又慎。”
“再则,那些身子不好的,你都避开了,就是怕他们撑不下去。”
屋顶,屋外的再次被震惊到了,面面相觑传递着自己的想法。
秦亦安那么为百姓着想的一个人,他完全没有理由给百姓下毒,结果是他下的毒?
赵九笙夸他聪明不是因为秦亦安棋下的好,而是秦亦安下毒下的高明?
秦亦安举棋不定的看着赵九笙,“赵太医,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赵九笙浅浅一笑,“不明白没关系,那我同你说个明白就行。”
“你在我让他们拿黄册时便想好了会被戳穿那一日,你既然通过什么途径了解毒,那么药也多少会识得几分。”
秦亦安闷笑一声,似是难以理解,“您说我下毒,可我动机是什么?周县令不管事,泾阳县百姓都爱戴在下,在下为泾阳百姓的付出,百姓们都能说出一二,在下为何要下毒害他们呢?”
“对啊,秦亦安没有理由这么做啊。”楚景珩默默说了这一句。
该死的徐震父子还在苟延残喘,百姓们何其无辜要下毒去害呢?
“轻舞。”赵九笙轻轻吐出这一个名字,并且落下一子,微微挑眉示意该秦亦安下了。
秦亦安神色依旧镇定,只是捏着棋子的指尖轻颤了一下,才缓缓落子。
“因为轻舞死了。”赵九笙做了补充说明。
凌纤弄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秦亦安居然是那个该死的男人?
就是他骗走了轻舞的身家,最后都没有为她出头的那个男人?
蔺舟不敢说话,不敢对视,就怕司徒敏此刻同仇敌忾把他也当个负心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