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品官员到嘴边的不知羞耻又生生吞入喉中未能说出来,只因赵九笙说话时无人在那里悄声议论,大殿之中只有她的声音。
她停下不说时,殿内极为寂静,因此那一声轻笑也叫人听得分明。
不由得望过去,可不就是那百年难得一见有个和缓神色的苏砚尘在笑。
就连皇帝也惊奇的看向苏砚尘,实在是苏砚尘在他面前就没笑过,现在他笑什么?
笑赵九笙言语粗俗?
可那神情并不像?
苏砚尘望向赵九笙,并未敛尽唇边笑意。
“仁心济人,济世之才,赵太医说话有趣,言之有物,此事确实应该查办。”
皇帝虽未瞧出苏砚尘待她有何深意,但就是觉得他对赵九笙的态度让他感到不舒服。
还有一丝丝嫉妒,嫉妒赵九笙能得苏砚尘的好脸色。
“爱卿言之有理。”皇帝附和着说了句,却见苏砚尘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的称谓令苏砚尘不悦了,改口道:“太傅说的有理,这件事众卿家如何看待?”
楚天河道:“启奏陛下,若只是秦楼楚馆,这些事朝堂倒也无需去管,但绘春楼里的姑娘皆是被拐了骗了进去的,那这事便有查的必要。”
“将无辜幼女,女子拐去楼里,活生生拆散一个家庭,还迫害女子,简直鼠狒不如。”
丞相也道:“赵太医说的不错,她们也是朔国子民,被人拐到天子脚下做这行当,她们又该有多么绝望,这帮人又将陛下颜面置于何地?”
谈及帝王颜面,总是能扯上另一个层面,皇帝哪怕想要从轻处置,为着帝王尊严也会重罚。
这件事已有定论,皇帝下旨命人去查办,赵九笙倒是松了口气。
因着这件事定了人去查办,无事便就下朝了。
赵九笙还要回太医院,便跟着下朝的大臣们一起离开。
但她也要避嫌,远远离开他们,在他们之后离开,却被心怀怨恨的凌云尧跟上来。
凌云尧虽没有把于贵和的死联系到她头上,但不妨碍因为之前的事对她心存怨恨。
斜睨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若从这长阶摔下去,不死也是重伤。
他在过来时赵九笙便察觉有人过来,侧身避开,刚好凌云尧撞过来,就这么扑了空,然后就以一个身子前倾的姿势往下跌去。
凌云尧下意识啊了一声,原本走在前面的臣子们都回头看过来,有的人本能的往旁边退了几步,也有人往这边跑来想要去护住凌云尧。
赵九笙微微皱眉,这该死的凌云尧摔下去有这么多人垫背肯定死不了,但不妨碍他带着之前的怨恨倒打一耙污蔑是她推他下去的。
虽然很不想救他,但眼下却不得不救。
在他摔下去之际,拽住凌云尧胳膊,凌云尧身子整个往前倾也显得笨重,赵九笙站在原地一步未动,只是往后猛地一拽,就将凌云尧拽稳定在了原地。
她完全没用内力,只是靠着一股力气就把凌云尧拉了回来。
凌云尧还有些惊魂未定,但也感觉拽他那手臂是使了力气的,胳膊都带着疼。
那帮冲上来救他的臣子以及侍卫都停在他旁边或是四五步以外的石阶上,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们。
凌叙白,凌言叙也回头看了,只是两人方才都没有来救他的打算。
苏砚尘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见赵九笙救了凌云尧,也没有离开,而是等在那里。
凌云尧方才心都快跳出来了,眼下危机解除,再见是赵九笙救了自己,冷着脸哼了声,揉捏着被拽痛的胳膊。
“赵太医力气倒是大得很,想来功夫不错。”
赵九笙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微臣未进太医院以前,在山村之野生活,平日里也会上山打猎度日,运气好也能猎到一些野猪这种比较大的猎物,也能一个人扛回村子里,因此练了些力气。”
近处的自然听清楚了,远处的几人耳力不错,也听清楚了。
赵九笙这话虽说是在解释,但又何尝不是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