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舰桥内和飞船其他区域,幸存下来的人们强忍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创伤,开始了争分夺秒的自救。
在昏暗、不时因电力不稳而闪烁的灯光下,工程师们穿着简易防护服,冒着风险进入仍然充满未知危险的破损通道,检查线路,尝试恢复供电;
科学家们则在堆满漂浮杂物的实验室和控制台前,小心翼翼地拆卸烧毁的元件,试图用备件或者临时改造的零件进行替换;
医疗区内,仅有的两名轻伤医护人员和医疗AI“华佗”在全速运转,处理着三名重伤员复杂的内出血和器官损伤,气氛紧张而压抑。
孔方佳也没有闲着。他亲自来到了位于飞船核心区域的“卫青”主服务器机房外。这里的气氛更加凝重,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烧毁后特有的焦臭味。
厚重的防护门因电力问题无法正常开启,只能通过紧急手动阀勉强推开一道缝隙。凯拉和两名精通硬件的工程师正穿着全封闭防护服,在里面紧张地工作。
“情况如何?”孔方佳通过通讯器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比预想的……糟糕。”凯拉的声音隔着面罩传来,带着沉重的呼吸声,“主处理器阵列多个节点因规则扰动出现了逻辑晶格错位……物理损伤。我们正在尝试逐个节点复位,但进度缓慢,而且……不确定复位后是否能恢复正常功能。”
孔方佳沉默地看着门缝内闪烁的维修灯光和忙碌的身影。他知道,“卫青”不仅仅是AI,它承载着飞船绝大部分系统的控制、导航、科研辅助乃至“动态顺应场”这种高级防御系统的核心算法。
没有“卫青”,“霍去病”号就像是被抽走了脊髓,生存概率将再次暴跌。
“尽力而为。”孔方佳最终只说了四个字,但他语气中的信任和期待,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时间在压抑的忙碌中一点点流逝。大约六个标准时后,一些初步的成果开始显现。
在苏珊和李明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成功修复了一套位于舰体尾部、相对受损较轻的长基线引力波探测阵列和一套全向辐射剂量计。
当模糊的数据终于再次出现在备用监控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屏幕上的图像依旧不清晰,但已经能大致勾勒出飞船周围的环境。他们似乎处于一片极其空旷的虚空,远方隐约可见扭曲的、如同背景幕布般的暗色星云。
然而,引力波读数却显示,周围的时空结构极度不稳定,存在着大量微小但剧烈的引力涟漪,仿佛这片空间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蹂躏,尚未平复。
更令人不安的是辐射读数。背景辐射水平高得吓人,而且充满了各种高能粒子流,这显然是LYR-9星域内那颗狂暴脉冲星和可能存在的中子星、黑洞共同作用的结果。
“环境……极度恶劣。”苏珊看着数据,脸色苍白,“引力湍流会严重干扰任何形式的精确航行,高能辐射则持续侵蚀着我们的船体……如果没有‘动态顺应场’的保护,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陈山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通过内部维修机器人传回的影像,可以看到“女娲”工厂内部如同经历了一场金属风暴,大部分精密设备损毁,核心的等离子熔炉彻底报废,想要恢复大规模生产能力的希望渺茫。
唯一的好消息是,工厂边缘区域的一个小型3D金属打印机和化学合成单元似乎侥幸逃过一劫,经过紧急抢修,或许能勉强运行,生产一些基础的修补材料和简单的化合物。
“聊胜于无。”陈山在通讯中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而最重要的“卫青”重启工作,则陷入了僵局。
凯拉和工程师们尝试了多种方案,甚至冒险对主处理器进行了局部物理干预,但“卫青”的核心逻辑似乎陷入了一种深度的、因规则冲击导致的“逻辑昏迷”,仅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维持和基础电力分配,无法进行任何复杂的运算或系统协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