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洞口边缘,脚下的岩石因常年受天光照射,竟比通道内温暖几分。探头俯瞰的瞬间,清华的心脏狠狠一震,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后又骤然松开——这山洞竟如天神用巨斧劈开般,硬生生将整座厚重的山体彻底贯穿!他们此刻正站在山的另一侧山腰,脚下是坡度陡峭却覆盖着厚实苔藓的岩壁,几株扎根石缝的耐旱灌木开着细碎的黄花,而洞口之外,竟是一片与戈壁滩的荒芜截然不同的奇幻天地。
那是一个足以容纳数座村庄的庞大山谷,山谷底部如一块巨大的绿毯,墨绿色的树冠层层叠叠,从深绿到浅绿再到嫩黄,铺展成渐变的色彩海洋。高大的乔木直冲天际,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枝桠间缠绕着如银带般的藤蔓,藤蔓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淡紫色小花,风一吹过,便有细碎的花瓣飘落,像下了一场紫色的微雨。隐约能看到一条清澈的溪流在林间蜿蜒穿梭,溪水撞击岩石的“叮咚”声顺着风飘上来,溪流表面反射着天光,如碎银在绿毯上闪烁。山谷两侧的岩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攀援植物,有的结着红彤彤的小果,有的开着喇叭状的白花,最奇特的是一种垂挂的气根,如珠帘般从岩壁顶端垂到山腰,气根末端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阳光照射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风从山谷深处吹过来,裹挟着草木的清香、野花的甜香与溪水的湿润气息,顺着洞口涌进,彻底驱散了洞穴内积攒多日的阴冷与腥气。这样一处藏在群山褶皱中的秘境,竟比戈壁游牧民族世代相传的“月牙绿洲”还要生机盎然,还要奇幻莫测。
“黑石刀……看来是找错地方了。”清华摩挲着兽骨刀的刀柄,指尖划过刀身因常年劈砍留下的细小缺口,嘴角泛起一丝无奈却释然的苦笑。他本就对那“斩石如泥、藏于山洞”的黑石刀传说半信半疑,毕竟戈壁上的寻宝故事多如沙砾,十有八九都是前人杜撰的慰藉。如今见山洞直通这样一片开阔敞亮的秘境,更确定这里绝非藏刀之地——若黑石刀这般至宝真在此处,这般生机盎然的秘境早该被游牧部落或探险者占据,绝不会保留得如此完好。白虎凑到他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腕,雪白的胡须扫过皮肤,带着一丝痒意,像是在安慰他不必为错失传说而失落;白龙马也仰头对着倾泻而下的天光嘶鸣一声,那声音清亮高亢,没有半分失落,反倒满是见到开阔天地的兴奋与畅快,银白鬃毛在天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蹄子还不安分地刨了刨地面,显然早已按捺不住想踏入这片秘境的冲动。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炸响,如惊雷般打破了秘境的宁静。是黑虎!它不知何时已跃到洞口最边缘的岩石上,前爪死死扣住石缝,锋利的爪尖几乎要嵌进岩石里,高昂着头颅,肩胛处的黑色鬃毛根根倒竖如钢针,琥珀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野性与狂喜。这几日在狭窄洞穴中蜷伏潜行的憋屈、面对未知黑暗与腥气的紧绷、步步为营的谨慎,此刻在这片开阔无垠的天地中彻底爆发!吼声雄浑如奔雷,滚滚朝着山谷深处荡去,带着猛兽独有的威压,连洞口的岩石都似乎跟着微微震颤。黑虎就那样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黑色的身躯被天光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宛如一尊守护秘境的神兽,将积攒的情绪尽数倾泻在这声咆哮之中。
余音在山谷中反复回荡,撞在两侧陡峭的岩壁上发出“轰隆隆”的回响,一层叠着一层,像是有无数只隐藏在山谷深处的巨兽在回应。吼声未落,山谷上空突然传来一阵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扑棱棱”声——清华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山谷深处的树冠之上,无数黑影骤然腾空而起,遮天蔽日。那些奇异飞禽体型堪比戈壁雄鹰,翅膀却泛着淡淡的荧光,在天光下折射出红、蓝、绿三色的绚丽光晕,翅膀扇动时,还会落下细碎的荧光粉末,如流星般缓缓飘落。它们显然是这片秘境的原生居民,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外来者,被黑虎的咆哮惊得四散而逃,密集的身影盘旋着飞向山谷上空的云层,发出“叽叽喳喳”的急促鸣叫声,那声音既有受惊的慌乱,又带着几分对闯入者的警告。
慌乱逃窜的飞禽群中,有几只胆子稍大的年轻飞禽竟好奇地朝着洞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