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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方要迈步出鸿胪寺大门,听到此声,眉头先自蹙起,转回身时,袍角带起些微尘土,恰与寺前石狮子的阴影叠在一处。
但见约翰快步赶来,锦袍上的拜占庭双头鹰金线在夕阳下泛着柔润光泽,袖口绣的缠枝莲纹细密如织,显是苏绣中的上品。
待走到近前,他喘了口气,抬手拂去鬓边垂落的丝,重复道:“杨兄,你要公主不要?”
“什么荒唐话!”
杨炯听得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嘴角撇了撇,眼神里满是莫名其妙。
随即,杨炯胡乱摆了摆手,转身便走向西园街。
此时夕阳已斜挂西天,将西园街染得如熔金泼洒。
青石板路被晒了一日,尚带着些余温,映着两旁店铺的幌子,倒似铺了一路锦绣。
街东头的醉仙楼,猩红幌子上“醉仙”
二字绣得遒劲,被晚风一吹,便与隔壁茶坊的“雨前龙井”
幌子缠在一处,惹得茶坊里的说书先生,将醒木一拍,声调陡然拔高,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几只燕子。
杨炯走在街中,耳旁尽是市井声息:卖糖蒸酥酪的小贩,嗓音甜软,“酥酪哟——刚凝好的酥酪,一文钱一碗”
;香料铺的门帘被风掀起,飘出一股安息香与乳香混着的气息,竟与斜对过糖炒栗子的焦甜缠在一处,生出些奇异的暖意。
还有几个穿短打的孩童,捧着刚买的糖人,追着一只毛色油亮的狸猫跑过,鞋底踏在青石板上,出“哒哒”
轻响,将一路碎金般的阳光踩得晃动,一片祥和之态。
约翰紧赶慢赶才追上,见杨炯目不斜视往前走,只当他是大华男子惯有的含蓄,便凑到他身侧,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眉梢挑得老高,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狡黠:
“杨兄莫要腼腆!
你们大华的诗里不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我姐姐安娜,可不是寻常公主。
她生得肌肤胜雪,眼眸似浸了地中海的海水,蓝得能映出云影来,便是西方最有名的画师,也画不尽她半分神韵。
故而人称‘拜占庭紫罗兰’,多少国王、公爵为求娶她,遣使臣往返十数趟,送的聘礼能堆满半个君士坦丁堡。
杨兄若肯应下同盟,这等美人儿便归你,这条件,难道还动不了你的心?”
杨炯闻言,脚下一顿,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约翰。
见他锦袍领口的双头鹰眼用黑珠缀着,在夕阳下闪闪亮,偏生脸上带着几分“我懂你”
的促狭,倒让杨炯生出几分哭笑不得。
“这就是你想了很久的条件?”
杨炯凝眸反问,实在搞不懂这约翰是什么脑回路。
“这还不算最高条件?”
约翰一听,顿时急了,声音也拔高了些,引得旁侧几个行人侧目。
他伸手拉住杨炯的袍角,指尖不小心触到蟒纹缎面的滑腻,只道:“杨兄不知,我姐姐不仅貌美,还通兵法、善理财!
君士坦丁堡的防务图,她看一遍便能背下来;国库的账目,她过目便能找出错漏。
这般女子,便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啊!”
“我家最不缺的,便是有本事的女子!”
杨炯揶揄一句,抽回袍角,加快了脚步。
街旁的柳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柳叶拂过他的肩头,带着些微凉意。
约翰哪里肯放弃,连忙上前拦住,见杨炯面色淡然,竟误以为他是面皮薄,不好意思立刻应承。
当即,约翰心一横,索性把话戳破,声音带着几分笃定:“杨兄,我可是有备而来!
我早打听清楚了,你家中公主云集,西夏、辽国的公主都是你的情人。
前番灭那两国都城,便是为了将她们纳入麾下。
我实话说与你,我姐姐比她们还要美上三分,你若应了,绝不吃亏!”
“你听谁胡吣?!”
杨炯猛地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