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默认了他的回答,却仍不忘追加一句:“算你识相!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方才那些揶揄我的话,我可都记着呢!”
杨炯见她虽松了口,但显然还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那副娇嗔薄怒、步步紧逼的小模样,与平日端庄娴静的形象反差极大,却愈显得鲜活可爱,动人心魄。
杨炯心中又是爱怜,又是好笑,只觉得这般与她斗嘴耍闹,竟比那朝堂博弈、沙场征战更有趣几分。
这闺房之乐,果然妙不可言。
正当杨炯琢磨着如何接招时,李淑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眸光一闪,带着几分审视望向他:“对了,方才我昏迷时,见你运笔无力,虚浮飘忽,怎么,给我写墓志铭,有这么勉强吗?杨李氏都能写成杨氏,真有你的!”
杨炯一听,暗道不好,这秋后算账是一桩接一桩啊!
忙摆手道:“你别胡搅蛮缠,我那是心不在此!
还不是担心你所知!”
李淑一把拉住他的手,似笑非笑:“哦?这就不耐烦了?
可我怎记得,某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什么‘平日里看着最是端庄娴静,可怎地每次做下的事,都是这般石破天惊’?还说什么‘被我那般模样惊得魂儿都飞了半截’?”
她每说一句,便向杨炯逼近一分,那双桃花眸子眯起,闪烁危险的光芒,“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端庄娴静呢,还是胡搅蛮缠呢?嗯?”
杨炯被她逼得节节后退,后背几乎要抵到床柱上,鼻尖萦绕的全是她身上那淡淡的药香与幽兰清气,混合着女儿家特有的温软气息,只觉心跳加,口干舌燥。
面对这连珠炮似的诘问,杨炯只得告饶:“都是!
都是!
殿下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端庄时如九天仙女,令人不敢逼视;果决时如巾帼英雄,令人心折叹服!
是在下词穷,难以描绘殿下风采之万一!”
“油嘴滑舌!”
李淑轻啐一口,脸上却终究绷不住,绽开一抹笑颜,如冰雪初融,春花乍放,明艳不可方物。
她伸手捏了捏杨炯的脸颊,嗔道:“今日便饶过你这一回!
下次再敢在背后编排我,定不轻饶!”
见她终于展颜,杨炯心中大定,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想起方才那肝肠寸断的恐慌与此刻失而复得的狂喜,再想到她之前种种故意为难的小性子,只觉得爱意满怀,忍不住俯下身,又想吻她。
李淑却似早有预料,灵巧地向后一仰,躲了开去,抿嘴笑道:“又想故技重施?没门儿!”
杨炯扑了个空,也不恼,反而被她那灵动的模样逗笑,正要再进一步,忽然心念一转,想起一事,故意板起脸,轻哼一声道:
“好你个兰陵!
我倒差点忘了跟你算账!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方才一进门,你就已经醒了?却故意装睡,听了我那许多……许多窘迫之言,看我出丑,是不是?”
李淑闻言,眼神飘忽了一下,闪过一丝心虚,但随即强自镇定,矢口否认:“谁……谁说的!
我……我也是刚刚才醒转过来,恰好听到你在那里自言自语罢了!”
“哦?刚刚醒转?”
杨炯眯起眼睛,逼近一步,语气带着威胁,“那我且问你,我进门时,扶住门框身形微晃,你可知道?我掩上门后,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你可听见?我走到床前,脚步沉重,你可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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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每问一句,李淑的眼神便闪烁一下,到最后,已是粉面飞红,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小声嘟囔道:“你……你动静那么大,我想不听见也难嘛……”
“好啊!
果然如此!”
杨炯佯怒,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看着她那副又羞又窘、我见犹怜的模样,恶狠狠地道:“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