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名,气焰正盛,李淑若想争,必先除她。
不过——!”
李溟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我从不将命运交予他人手中。
我要的是攻入皇城后逼梁王来善后,三哥是先帝仅剩的子嗣,梁王纵是不愿,若事实已定,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洪必大听着,心中渐渐清明。
他捋了捋颔下短须,暗道七公主所言极是。
当今局势,李漟与李淑必有一死,梁王最后倒向谁,谁便是正统。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二人火并同亡,可这般好事,怕是难成。
洪必大定了定神,又问:“公主,我们手中只有这八千乌合之众,如何能攻入皇城?”
李溟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宣德门的城楼,又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龙河方向,眼神骤然一冷,沉声道:“洪大人,你领四千刑徒从宣德门进攻。
记住,多用箭矢骚扰,射不射得中无妨,关键是要做出猛攻的姿态。
后面的床子弩也可推到阵前,朝着城墙射击,务必拖住城头守军。
本宫领四千刑徒去龙河上游拦水,如今大雨倾盆,龙河已然暴涨,只需将水位抬至膝盖附近,便可借水势进攻皇宫西门。”
话音刚落,忽听得东城望春门方向传来“轰隆”
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地面都微微颤,雨幕中的水汽竟也被震得散开些许。
李溟脸色微变,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望春门此刻突巨响,不知是何变故。
她不敢耽搁,当即厉声道:“事不宜迟!
即刻行动,我不要伤亡数字,只需你拖住守军一炷香!”
不等洪必大回应,李溟便转身朝身后的精兵大吼:“全军听令!
即刻点四千兵,随本宫前往龙河拦水!”
说罢,李溟翻身上马,那匹黑马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急迫,长嘶一声,四蹄踏过积水,溅起三尺高的水花,朝着龙河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精兵不敢怠慢,立刻点了四千刑徒,提着长刀紧随其后,队伍在雨幕中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转瞬即逝。
洪必大望着李溟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四千刑徒。
但见这群人此刻正躁动不安,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眼神闪烁,显然是对攻城之事心存畏惧。
洪必大冷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那书册封面写着“刑徒罪籍”
四字,边角早已磨损。
他将书册高高举起,声音洪亮如钟:“尔等看好了!
这便是你们的罪籍名册!
今日——!”
洪必大猛地将书册扔进身旁的金水河中,“全没了!
你们的过去,清白了!”
书册落入水中,纸页瞬间被浸湿,顺着水流散开,黑色的字迹在水中晕开,渐渐模糊。
四千刑徒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爆出震天的呼喊。
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捞那书册,却只捞到一手泥水,他看着水中散开的纸页,眼眶竟有些红,嘶哑着嗓子道:“这……这是真的?俺的罪籍……没了?”
另一个瘦高个刑徒踉跄着跪倒在河边,双手捧起一捧带纸渣的河水,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淌:“俺爹临死前还说,俺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这罪籍……如今……如今竟真的没了!”
洪必大见此情景,心中稍定,又提高声音道:“今日尔等随本官讨伐逆贼,功成之日,金银财宝、娇妻美妾,人人皆有!
你们告诉本官,是愿窝囊死、穷死,还是愿搏一场荣华富贵?”
“艹!
活了干,死了算!
老子就不信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干!”
人群中,一个脸上带着刺面的汉子猛地高举长刀,大声怒吼。
这汉子原是个盗匪,因劫了官银被判了斩监候,如今见罪籍已消,又有荣华富贵在前,早已没了惧意。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一个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