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炮兵统领一声暴喝。
炮兵们麻利地填进火药、铅弹,用烧红的铁钎捅进火门。
“轰——!”
第一声炮响震得地动山摇,铅弹在极近的距离炸开,碎石与铅片飞溅,白虎卫中军后侧的士兵顿时倒了一片。
有个骑兵正举着马槊向前冲,被铅片削掉了半边脑袋,鲜血混着脑浆喷了身旁同伴一脸;还有几个步兵挤在一起,被炮弹炸得飞了起来,甲片碎裂如蜘网,落在地上时早已没了气息。
“换开花弹!
继续炸!”
沈高陵吼道。
炮口再度喷出烈焰,开花弹嘶鸣着砸进敌阵。
弹体在半空爆裂,预藏的铁菱角如毒蜂倾巢而出。
恰有个年轻骑兵正抬手抹汗,三枚铁片旋切入颈,脑袋歪成诡异角度滚落马背,无头身躯仍被战马驮着冲出十余步才轰然倒地。
旁边重步兵的步人甲帘猛地向内凹陷,数十个血洞同时喷出细雾。
他踉跄跪地时,腹腔竟从甲胄缝隙间滑出大截肠子,在五月温暖的夜风里蒸腾起道道白汽。
最骇人的是匹枣红战马,爆炸气浪掀飞了马鞍连带整片马背皮肉,森白肋骨暴露在月光下。
这畜生竟拖着血淋淋的骨架继续奔逃,踏碎了个伤兵胸腔,直到前蹄突然跪折,才侧翻着压住两名银甲士卒。
三人两马的鲜血混着草屑泥土,在夜露浸润的地面上碾出大片粘稠的暗红。
白虎卫的后续梯队顿时乱了阵脚,士兵们慌不择路地躲闪,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
沈高陵见状,眼中精光一闪,抄起身旁的长枪,大喝一声:“儿郎们!
杀——!”
他一马当先,领着陌刀队冲破己方阵前,直扑白虎卫中军。
那手中长枪乃是沈家传下来的“寒铁枪”
,枪杆由百年柘木所制,看似柔韧,实则坚硬无比。
沈高陵枪法得其父真传,看似绵柔,却藏着刚劲,一枪刺出,看似缓慢,却能精准地挑开敌人的兵器,招招精准刺入敌兵咽喉。
有个白虎卫百户舞着大刀来拦,沈高陵长枪斜挑,拨开大刀,枪尖顺势一沉,刺中那百户的坐骑,战马受惊跃起,将百户甩在地上,不等他爬起,便被身后的陌刀手一刀劈成两半。
陌刀队跟着沈高陵一路冲杀,如同一把黑铁巨刃,直插白虎卫军阵深处。
陌刀挥砍时带着风声,一刀下去,能将人连马劈成两段,人见皆惧。
白虎卫虽乱,却也有悍勇之辈,有个小兵抱着点燃的轰天雷大喊着冲了上来,想与熊罴卫同归于尽,沈高陵眼疾手快,长枪一挑,将轰天雷挑飞,轰天雷落在远处炸开,只伤了几个白虎卫自己人。
“沈高陵!
休得放肆!”
一声怒喝传来,李冠拍马舞剑,直奔沈高陵而来。
他的剑法果然诡谲,剑走偏锋,时而如毒蛇吐信,直取要害,时而如柳絮飘飞,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捉摸。
沈高陵不敢大意,挺枪相迎,长枪如柳枝轻摆,看似无力,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住剑势。
“当!”
剑枪相撞,火星四溅。
李冠只觉手臂麻,暗道这沈高陵看着年轻,力气却不小;沈高陵也暗自心惊,这李冠的剑法刁钻,若不是自己枪法绵密,怕是早已中招。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合,竟是难分胜负。
李冠一剑刺向沈高陵左肩,沈高陵长枪斜挑,拨开剑锋,同时枪尖回刺,直取李冠小腹。
李冠后仰避过,剑随身走,顺势削向沈高陵的马腿。
沈高陵一提马缰,战马跃起,避开剑锋,长枪自上而下刺向李冠头顶。
李冠举剑格挡,“当”
的一声,被震得坐不稳马鞍,差点摔下去。
就在这时,李冠眼角余光瞥见己方阵在经过炮火的洗礼、陌刀队的冲杀下,伤亡已过大半,且正被熊罴卫渐渐合围,而长安方向却依旧毫无动静。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