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喝完呢……”
人已被吉尊不由分说地拉着,大步流星朝着远处马尔康主城那低矮却坚固的土石城墙走去。
风愈急了,卷起地上的沙尘,抽打在人脸上微微生疼。
一路无话,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衣袂被风撕扯的猎猎声。
吉尊沉默地走在前面,身形挺拔如孤峰,僧袍被风鼓荡。
阿娅跟在他身后半步,看着他宽阔却沉默的背影,心头那股被他强行拉走、又被夺了奶茶的莫名怨气又翻腾起来,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挑衅:“喂!
木头!
以前十天半月也憋不出一个屁,怎么一遇到你吐蕃老乡,话匣子就关不上了?说得一套一套的,连我都快信了!
你这嘴皮子功夫,是专门留着对付自己人的?”
吉尊脚步未停,侧头瞥了她一眼,反问道:“若你回到十万大山的寨子里,见到同族的姐妹,会一言不吗?”
这句话像根小刺,精准地扎在了阿娅心上。
她脸上的促狭瞬间褪去,化作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狼狈。
阿娅猛地扭过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陡然变得生硬冰冷:“哼!
我跟族人关系差得很!
早就是陌路人了!
回去做什么?看他们笑话我吗?”
那“笑话”
二字,咬得极重,带着深藏的怨愤和伤痕。
吉尊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
他沉默地走了几步,目光望着远处城墙上猎猎作响的龙纹军旗,忽然轻轻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也是。”
“啊?”
阿娅猛地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愕和不解,“你也是什么?”
她追问着,刚才的怨气被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冲淡。
吉尊却没有再解释,仿佛刚才那三个字只是被风吹散的叹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困惑,重新落回到阿娅身上:“我还奇怪呢。
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这一路上,白骨曝于荒野,人皮悬于帐前,那般修罗地狱的景象,连军中老卒都难免色变,你倒好,看那些东西就像看路边的石头枯草,眉头都不皱一下。”
吉尊侧头,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想从这张明媚娇艳的脸上找出答案。
阿娅被他看得心头一跳,随即一股混杂着得意和被质疑的不服气涌了上来。
她挺起胸膛,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刻意将声音扬得脆生生的,带着几分炫耀:“这有什么好怕的?告诉你,姑奶奶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杀手!
梁王府摘星处里数得上号的人物!
什么大风大浪、阴私诡谲没见过?剥皮拆骨?不过是些寻常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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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说着,她拍着自己并不算厚实的胸脯,下巴抬得更高了几分。
然而,话音方落,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言。
这里是吉尊的故土,那些惨景,是他同族之人所受的苦难。
阿娅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偷眼觑了下吉尊的脸色,见他并无愠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涌上一股莫名的不自在。
阿娅收敛了张扬的姿态,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啊。”
“嗯。”
吉尊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阿娅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斟酌着词句,语气变得认真而恳切:“吉尊,我不是故意要泼你冷水。
我是说……就你们这些吐蕃的普通百姓,你看看他们的眼神,看看他们那恨不得把腰弯到地里的样子。
他们骨子里的奴性,怕是比雪山的雪还要深,还要厚!
冻了几百年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