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更旺,药气蒸腾。
她动作麻利,神情专注,倒真有几分悬壶济世的小神医模样。
“听说,”
杨炯闲闲开口,目光落在橘桔梗忙碌的背影上,“你最近总躲着梧桐?连她院门前的石子路都绕着走?”
橘桔梗扇火的动作猛地一滞,随即扇得更急,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额前碎乱飞。
她头也不回,带着一股子被戳破心事的色厉内荏,脆声反驳:“哼!
谁躲她?我那是不跟她一般见识!
一个只懂蛮力的榆木疙瘩!
待我参透她那几招破绽,定要打得她满地找牙,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四两拨千斤’!”
橘桔梗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手中的蒲扇几乎要舞出残影。
“噗嗤——!”
一旁静默的杨妙妙忽然笑出声,放下药碗,双臂环抱胸前,小麦色的脸庞上满是揶揄,“你就吹吧!
也不知是谁,前几日被打得鼻青脸肿,捂着脸跑到我这儿,哼哼唧唧求我拿红药给你揉淤?还说什么‘那疯婆娘下手没轻没重’?”
她模仿着橘桔梗当时的腔调,惟妙惟肖。
“你——!”
橘桔梗猛地扭过头,一双黑眸瞬间燃起怒火,死死瞪着杨妙妙,小胸脯气得剧烈起伏,“杨妙妙!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刻毒哑了你!
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杨妙妙非但不惧,反而挑了挑眉,目光故意在橘桔梗那平坦如板的胸前和孩童般的身量上溜了一圈,慢悠悠道:“来呀,怕你不成?不过动手前我可得提醒你,方才我来时,好像看见白糯那丫头满院子找你呢。
啧啧,那小祖宗,跟你一样‘人小鬼大’,精力旺盛得紧。
怎么,该不会连她也打不过吧?”
这话如同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在橘桔梗最痛处。
“你说谁是小孩子——!
!
!”
橘桔梗尖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刺破殿顶。
她最恨旁人提她形貌,那“人小鬼大”
、“打不过”
的字眼,更是彻底点燃了她连日来被梧桐压制、被白糯追得满院跑的憋屈怒火。
什么大局,什么隐忍,此刻统统抛到九霄云外,眼中寒光暴射,握着蒲扇的手猛地一紧。
“找打!”
话音未落,那柄硕大的蒲扇已脱手飞出。
它并未直取杨妙妙面门,而是在空中滴溜溜急旋转起来,边缘锋锐如刀,出呜呜破空厉啸,卷起一股劲风,直如一面呼啸的圆刃飞轮,斜劈向杨妙妙肩颈。
更诡异的是,那蒲扇旋转轨迹并非直线,竟如活物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飘忽不定的弧线,忽左忽右,封死了杨妙妙所有闪避角度。
杨妙妙虽重伤未愈,反应却奇快。
她足尖在蒲团上一点,身子如风中弱柳向后急仰,险之又险地避过那削颈的扇刃。
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成爪,指尖隐带风雷之声,直抓向飞旋蒲扇的中心扇柄,欲以擒拿手将其制住。
这一式“灵蛇探珠”
,正是她看家本领,迅疾刁钻。
岂料橘桔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小指在腰间一枚不起眼的铜铃上轻轻一弹。
“叮铃——”
一声细微清响,那眼看要被杨妙妙抓住的蒲扇,竟似被无形丝线牵引,旋转之势骤然加,猛地向下一沉。
扇面边缘“嗤啦”
一声,贴着杨妙妙胸前衣襟划过,留下一道浅浅裂痕,几缕断飘落。
扇子去势不减,撞在殿柱上,“啪”
地一声,深深嵌入寸许厚的硬木之中,兀自嗡嗡震颤。
杨妙妙惊出一身冷汗,未及喘息,眼前一花。
橘桔梗那小小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
她身法诡异绝伦,赤足点地无声,仿佛足不沾尘。
小小身躯在方寸之地腾挪闪转,留下道道残影,令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