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的三楼,只见西头一处拐角,廊道尽头一扇雕花木门前,赫然肃立着四名披甲武士,手按刀柄,目光炯炯,与楼下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
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颔:“嗯,尚可。
就那儿吧。”
说罢,又随手抛给老鸨一小块碎银,“快些张罗。”
老鸨连声应诺,喜滋滋地引着六人穿过喧闹的大堂。
王修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叶枝好奇地左右张望,谢令君则面若寒霜,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藤原道月缩在姬德龙身后,浑浊的老眼却飞快扫过各处通道、门窗,如同在丈量猎场的毒蛇。
登上三楼,喧嚣略减。
老鸨推开“揽月轩”
的门,里面陈设果然雅致,推开窗便能望见波光粼粼的内河与远处巍峨的内城轮廓。
“公子爷稍坐,酒菜姑娘马上就到!”
老鸨媚笑着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门一关,王修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霜般的冷峻。
她快步走到窗边,侧身隐在帘后,目光锐利地投向走廊尽头那扇重兵把守的门。
“看到了?便是那处。”
她声音压得极低。
“门口四人,廊下暗影里至少还有两个,气息绵长,是硬手。”
姬德龙沉声道,肋下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姨母,”
王修转向藤原道月,“可有把握?”
藤原道月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无声地从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的皮囊里摸出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纸包和一支细如簪的铜管。
“‘迷魂香’,无色无味,遇风即散,吸之者如饮醇酒,盏茶即倒,睡上两个时辰方醒,醒来也只道是贪杯误事。”
她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只是需得靠近门窗缝隙施放。”
“好!”
王修眼中精光一闪,“老姬,老贾,守住门口。
令君,叶子,随我护住姨母。
待会儿姑娘酒菜送来,叶子,你负责迷倒她们,手脚要快,藏好。
姨母,一旦外面姑娘被处理掉,你立刻动手!”
众人点头,屏息凝神静待时机。
不多时,门外响起娇笑声,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端着酒菜推门而入。
“公子爷久等啦……”
为的女子话音未落,叶枝已如穿花蝴蝶般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甜笑,口中说着“姐姐们辛苦”
,袖中藏着藤原道月给的迷药粉末已悄然洒出。
那粉末极细,沾肤即化。
几个姑娘只觉异香扑鼻,眼前一花,连惊呼都来不及出,便软软地瘫倒在地。
贾纯刚与姬德龙迅将昏迷的姑娘拖到屏风后藏好。
藤原道月如鬼魅般闪到门边,将那细铜管悄无声息地插入门缝,对着走廊尽头方向轻轻一吹。
一股肉眼难辨的淡烟,顺着穿堂风无声无息地飘散过去。
时间仿佛凝固。
谢令君手按剑柄,侧耳倾听。
王修闭目凝神,苍白的手指在窗棂上轻轻敲击,计算着时间。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廊道尽头传来几声沉闷的“噗通”
倒地声,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成了!”
藤原道月收回铜管,对王修点点头。
王修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当先推门而出,步履沉稳,径直走向那扇雕花木门。
谢令君如影随形,青萍剑虽未出鞘,一股森然剑气已隐隐透出。
藤原道月、叶枝紧随其后,姬德龙与贾纯刚则留在“揽月轩”
门口,警惕地注视着楼梯口方向。
王修毫无阻滞地走到那扇门前,两名原本守卫的武士已瘫倒在门边,人事不省。
她毫不犹豫,伸手推开房门。
室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
一张巨大的矮几旁,两名身着锦袍、气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