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允准,斋戒沐浴,开坛于神泉苑!
臣愿以精血为引,沟通高天原诸神,请下‘神风’,必能摧灭金寇!”
他言之凿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那狂热之态尽显。
“荒谬!
妖言惑众!”
源高明须戟张,怒斥之声如同雷霆炸响,“国家存亡之际,不思整军经武,却寄望于虚无缥缈的神风?安倍吉平,汝欲使我君臣皆成天下笑柄乎?”
“够了!”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并不甚高,却如凛冬寒泉,瞬间冻结了殿内所有的喧嚣。
御座之上,一条天皇缓缓抬起眼帘。
那十二旒玉藻微微晃动,终于显露出其后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眼中没有怒焰,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沉凝如万载玄冰的寒意,缓缓扫过殿下每一张或惊惶、或绝望、或狂热的扭曲面孔。
空气仿佛被这目光冻结,连那摇曳的烛火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一条的视线最终落在最先开口劝降的神原季身上。
神原季被那目光一刺,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冰锥贯穿,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膝盖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一条天皇稳稳按在了御座旁剑架之上,那剑并非华贵的装饰用佩剑,而是一柄剑鞘古朴、通体乌沉沉的长剑。
剑锷无华,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血腥肃杀之气。
那是倭国镇国之宝——天丛云剑。
“铮——!”
龙吟般的清冽长鸣撕裂死寂,一道雪亮的寒光骤然在昏黄的烛影中炸开,如同惊电裂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寒意砭骨。
神原季甚至来不及出一声完整的惊呼,只觉脖颈一凉,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惊骇欲绝地瞪大双眼,视野里最后的景象,是御座上那一片翻飞的、绣着日月星辰的玄色龙纹袍袖,以及袍袖下那只稳定得可怕、握着滴血长剑的手。
“噗通!”
一颗戴着乌帽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凝固表情,沉重地砸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鲜血如泉,从那无头的腔子里狂喷而出,瞬间染红了公季那身象征高位的紫色朝服,也溅湿了旁边几位公卿的衣摆和面颊。
温热、粘稠、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溅在脸上,右大臣佐藤实资喉咙里出一声短促的“嗬嗬”
声,两眼翻白,竟直挺挺向后晕厥过去。
殿内死寂,唯有那具无头尸体颈腔中鲜血汩汩涌出,在地面蜿蜒流淌的粘稠声响,以及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钻进每一个人的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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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天皇缓缓站起身,手中那柄天丛云剑的剑锋上,血珠正沿着刃口缓缓滴落,在御座前殷红的金砖上,绽开一朵朵细小而刺目的暗花。
他看也未看脚下的尸,目光如寒冰磨砺的利刃,缓缓扫过殿中每一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臣子。
目光所及,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将头深深埋下,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
“朕,”
天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粘稠死寂,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城内尚有忠勇之卒三万!
城外三万铁骑,星夜兼程,指日可至!”
他微微一顿,那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神原季那兀自圆睁、充满惊骇的眼睛,“区区乌合暴民,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一条手腕一振,剑锋上的残血被甩出一道猩红的弧线,溅落在御阶之上。
“谁再敢言‘降’字,”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震得殿梁嗡嗡作响,“力斩不饶!
诛其满门!
以儆效尤!”
话音落,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群臣匍匐于地,汗出如浆,连大气也不敢喘。
方才的争吵、绝望、荒诞的提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