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突然崩溃哭喊,精心描画的远山眉糊作一团,“我给他写信他不回,去王府十次见不着一次面!
除了求姑母,我还能如何?”
泪珠滚过胭脂晕染的痕迹,在青色丝衫上溅开深斑,“是!
我是把好牌打得稀烂!
可如今他身边红颜那么多,我若再不争……”
“争?”
杨渝猛地拍案,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你当是市集抢白菜呢?杨炯不是物件,王府更不是收破烂的!
今日我便教你个乖——”
她指着窗外血色未褪的庭院,字字如刀,“瞧见那些倭人下场没有?咱们家能容人,却容不得自作聪明的蠢货!
你想进门,先把自己那身大小姐脾气磨干净了再说!”
一时间满室死寂,唯闻烛芯噼啪炸响。
杨渝看着这两个玉人儿:一个倔强如青荷凝霜,一个铃兰泣露,偏生都系在杨炯身上。
思及王修毒伤未解,岚山战事未平,此刻还要分神料理这些儿女情长,不由恨恨暗骂:这冤家招蜂引蝶的本事,真是冠绝天下。
“都给我听真了!”
杨渝倏然拂袖,冷冷盯着两女,“今日任你们说破大天,也休想踏出这院子半步!
有什么委屈不甘,等正主儿来了当面锣对面鼓地闹去!”
语罢竟自推门而出,朝廊下黑影里喝道:“一寸金!
这两个姑奶奶交你看管!
若走脱半个,你带着摘星处全体提头来见!”
“老身领命!”
暗处转出个灰衣老妪,满头银丝梳得纹丝不乱,正是摘星处掌刑嬷嬷一寸金。
但见她枯手轻挥,三道倩影如烟飘入,采彩令着鹅黄短襦,挂庭秋穿竹青比甲,绛桃春系海棠红罗裙,恰似三枝带露娇花,分守门窗要害处。
谢令君见状,急奔门前,大声呼喊:“杨渝!
我尚未过门,你凭何拘我?”
话音未落,采彩令素手轻扬,一蓬白雾扑面而来。
谢令君只觉甜香入鼻,浑身筋骨顿如抽丝般瘫软,幸被挂庭秋从后揽住。
“软筋散!
你好大胆!”
谢令君又惊又怒,死死盯着眼前这摘星处的用毒高手。
采彩令垂眸观鼻,转身背过,守在门口,恍若未闻。
谢令君气得颤,朝着杨渝消失的月洞门嘶喊:“便是王法也没有强掳官眷的道理!
待我回京,我……我跟你拼了!”
声音却越来越弱,终化作不甘呜咽。
叶枝眼波流转,见此情形,忽堆起甜笑:“姑娘们,我可不似谢姑娘会武。
这会儿腹中饥馁,可否……”
绛桃春哪里听她说话,莲步轻移,玉腕翻处同样洒出淡金粉末。
叶枝“哎呀”
娇呼,软绵绵倒进她怀里。
“少夫人恕罪。”
绛桃春嘴角挂笑,指尖在她腰间穴位一拂,“您在金国装病哭闹、绝食拒药的光辉事迹,咱们摘星处可都记档存着呢。”
“你们……咳咳!”
叶枝涨红脸假咳,“我腹痛如绞,许是旧伤复……”
绛桃春两指搭上她皓腕,笑靥如春桃绽蕊:“巧得很,我粗通医术,您这脉象平稳有力,若真不适,可要施针止痛?”
叶枝噎住,转瞬又嚷:“那我要吃酒酿圆子!
要桂花蜜渍的!”
门外采彩令扬声道:“已吩咐厨下现做,少夫人稍待。”
谢令君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忽嗤笑:“好个千娇百媚的叶姑娘,装痴卖乖倒是一把好手!”
叶枝反唇相讥:“总强过某些人,仗着表姐身份撒泼打滚。”
两人目光相撞,似有火星迸溅。
忽见绛桃春变戏法般捧出个剔红食盒,三层格内:一层是松瓤鹅油卷,二层是藕粉桂花糕,三层恰是热气氤氲的酒酿圆子。
甜香弥漫中,叶枝咽着口水嘴硬:“搁着吧,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