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船帆千疮百孔,船桨断裂,失去控制的船只如同醉汉般在海面打转,或互相碰撞,或缓缓下沉。
海面之上,漂浮着无数尸体和挣扎哀嚎的伤兵,鲜血迅染红了大片海域。
侥幸未被霰弹覆盖的后排倭船,船上的士卒目睹此等修罗景象,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冲锋之势顿时为之一滞。
三好清海目眦欲裂,他站在残破的浪号船楼上,看着自家水军如同麦子般被收割,心在滴血。
那华军船队如同狡猾的鲨鱼,始终游弋在致命的距离之外,用那恐怖的火炮肆意屠戮,己方的弓箭、焙烙玉根本够不着对方船身,这仗还怎么打?
“完了!
全完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三好清海。
他知道,水军覆灭只在顷刻。
值此当口,一个疯狂的念头猛地升起:绝不能让这恶魔船队冲进内海,威胁京都。
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决绝,厉声嘶吼,声音已完全沙哑:“传我将令!
所有船!
凿沉!
给我凿沉!
堵住航道!
快!
用我们的船,用我们的命,把这条通往京都的水道堵死!
为天皇尽忠!”
残存的三好水军士卒闻令,先是一愣,随即爆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深知无幸,竟真个红了眼,操起斧头、铁钎,疯狂地劈砍起自家船只的船底、船舷。
更有甚者,点燃了船上的火油,驾着燃烧的火船,直愣愣地朝着狭窄水道最要害处撞去,意图以沉船堵塞航道,将杨炯船队困死在这淡路水道。
“侯爷!
倭寇疯了!
他们在凿船自沉!
想堵死航道!”
张峻急声禀报。
前方狭窄处,已有数艘倭船迅倾斜下沉,更有火船熊熊燃烧,浓烟滚滚,航道眼见就要被彻底堵死,一旦沉船过多,水道淤塞,大型海船根本无法通行。
牛皋看得哇哇大叫:“直娘贼!
打不过就耍无赖!”
杨炯却面沉如水,眼中毫无波澜,仿佛早料到对方有此一招。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困兽犹斗,垂死挣扎!
想堵路?晚了!”
随即猛地转身,厉声下令:“传令!
前锋船队,换燃烧弹!
目标,敌自沉船区域及附近水面,覆盖射击。
后队船舰,满帆,紧随前锋开辟之通路,全通过!”
命令迅传达。
前锋三艘大船炮口再次扬起,这一次,装填的是浸透了猛火油、裹着厚厚油布的陶罐。
“放!”
“轰轰轰——!
!
!”
不同于实心弹的沉闷,也不同于霰弹的密集,燃烧弹爆炸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轰噗”
声。
数十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呼啸着砸向倭人正在凿沉船只的水域和那些燃烧的火船。
“轰!
哗啦——!”
“轰!
噗——!”
火球有的直接命中正在下沉的船体,猛火油四溅,瞬间将整艘船化作巨大的火炬,有的砸在布满油污的海面上,轰然炸开,赤红色的火焰如同地狱红莲,贴着海面迅猛蔓延开来。
眨眼间,倭人企图堵塞航道的那片狭窄水域,化作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火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那炽热的高温,连远在数十丈之外的杨炯船队都能感受到。
海水在沸腾,那些正在疯狂凿船、驾火船的倭兵,瞬间被无情的烈焰吞噬,出凄厉绝望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在火海中徒劳挣扎,最终化为焦炭。
那些尚未完全沉没的船只,也成了巨大的火把,加燃烧、解体。
这恐怖的火海,不仅彻底焚毁了倭人堵塞航道的企图,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