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喧嚣的人潮之中。
屏风隔断内,死寂般的压力骤然一松。
蒲徽渚挣脱了嬷嬷的钳制,急促地喘息几下,看向李嵬名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探询。
她快步上前,对着李嵬名盈盈一礼,声音犹带一丝颤抖:“多谢姐姐援手之恩!
敢问姐姐……”
李嵬名却不等她说完,蓝眸在她脸上滴溜溜一转,忽地展颜一笑,那笑容如雪莲乍放,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种孩童般天真的促狭:“谢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我看你在这冰雪城住得也够久了,既然不愿回那劳什子魏王府受腌臜气,不如……”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蒲徽渚瞬间变得紧张又茫然的小脸,慢悠悠地吐出石破天惊的一句:“我去替你向杨炯提亲如何?”
“啊?!”
蒲徽渚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杏眼圆睁,樱唇微张,俏脸先是煞白,随即腾地一下红透,连耳根脖颈都染上了胭脂色。
“提……提亲?姐姐莫要玩笑!
这……这从何说起?”
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方才面对曹子鱼的倔强冷硬荡然无存,只剩下少女的羞窘慌乱。
“玩笑?”
李嵬名柳眉一挑,蓝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如同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幽微,“你放着魏王府的锦绣前程不顾,负气躲在杨炯的产业里喝酒,一住便是多日,难道不是存了改换门庭的心思?
梁王府权势煊赫,更胜魏王府十倍,杨炯那厮……”
提到这个名字,她眼底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虽是个混账,但论起实权手段,李泽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来此避难,不就是想寻个机会,给家族求生吗?”
李嵬名逼近一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姐姐替你捅破这层窗户纸,省得你在此喝闷酒,白费了大好韶华!”
李嵬名这番话,七分是戏谑揶揄,三分却也是看透了蒲徽渚那不甘人下、寻求更强倚仗的野心。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心中那股对杨炯难以言说的怨怼与不甘,正无处泄。
若能借此机会,塞一个魏王的“逃妾”
给杨炯,搅得他后宅不宁,恶心他一番,岂不快哉?
“我……我没有!
姐姐误会了!”
蒲徽渚急得连连摆手,面红耳赤地辩解,心中却因被点破隐秘心思而掀起惊涛骇浪。
她确曾有过瞬间的动摇,想过梁王府这条更高的枝,可也仅仅是念头一闪,从未敢深想,更遑论付诸行动。
如今被李嵬名如此赤裸裸地揭穿并付诸“行动”
,巨大的羞耻与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一旁的摘星处众人,听了李嵬名这惊世骇俗的“提亲”
宣言,个个头皮麻,眼前黑。
“醉花阴”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千年调”
更是额头青筋直跳。
我的祖宗诶!
您这哪是解围?分明是嫌水不够浑,又砸下一块万斤巨石。
魏王未过门的侧妃,被您“救”
下,转头就要塞给自家少爷?这要是传出去,梁王府和魏王府立时就得撕破脸皮,朝堂震动。
更要命的是,少爷和少夫人那边如何交代?这姑奶奶果然是走到哪儿,就把天捅到哪儿。
当下再不敢有丝毫耽搁。
“醉花阴”
一个眼色,几名摘星处好手身形一晃,已不着痕迹地将尚在懵懂慌乱中的蒲徽渚护在了中间,隔绝了所有可能窥探的目光。
“千年调”
则对李嵬名躬身低语,语气近乎哀求:“李姑娘,此处人多眼杂,绝非说话之地。
这位蒲三小姐也受了惊吓,不如请她移步顶楼雅间歇息压惊?一切事宜,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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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加重了“容后再议”
四字,只盼能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