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子,藤原道长便是我的亲舅舅。”
杨渝闻言大惊,险些失态。
她料想过王修身份不低,却没料到竟是藤原氏主脉的公主,更没料到她七岁便流落到大华,还是个被做成毒女的公主,这事实在匪夷所思。
“很惊讶?”
王修自嘲地勾了勾唇,眼底却毫无皇室贵女的骄傲,反倒盛满了鄙夷,“我三岁那年,妹妹刚出生,舅舅便从我母亲怀里把我骗了去,说是要养在藤原氏,实则却是把我做成了毒女。”
说到此处,王修眼底腾起两簇火苗,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毒女皆是私人定制,姐姐猜猜,我将来要服侍的是谁?”
“你……你是公主啊!”
杨渝攥紧了拳,连声音都有些颤,“出身这般显赫,怎会遭此对待?什么样的人物,值得藤原道长这般毫无底线?”
“还能有谁?我的亲生父亲,一条天皇呗。”
王修嘴角挂着自嘲的笑,眼底却翻涌着滔天恨意,“够恶心吧?够畜牲吧?我七岁那年无意间撞破真相,拼了命地抗拒、哭喊,歇斯底里地挣扎,可谁会在意一个幼童的哀嚎?
直到我九死一生逃到大华,才知这肮脏血脉竟又将我妹妹做成了毒女。
姐姐说,这份恨能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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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渝被这石破天惊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望着她眼底的疮痍,唯有一声无奈叹息:“你母亲呢?她不管吗?”
“听说早已疯了。”
王修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讲旁人的故事,听不出半分情绪。
“你的仇,姐姐帮你报!”
杨渝心疼地拉起她的手,语气软了几分,“等攻下姬路城,直面摄津之时,你想杀谁、想怎么折腾,姐姐都陪你。
我帮你寻最好的医者,把病根除了,咱们就回家好好过日子,不在这腌臜地方耗着了,好不好?”
王修抬眼,给了她一个凄凉的笑:“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可别告诉杨炯。”
“你说。”
杨渝心头莫名一紧,生出不好的预感。
“毒女若逃,便会被视作已失去价值,底方会被彻底销毁。”
王修声音轻得像风,“我若真是常人,或许还会念想报仇后做个天皇,给儿子挣份家业。
可如今,我只想将这肮脏家族全部送进地狱,把妹妹从火坑里拉出来。
她性子乖顺,模样定也周正,到时候姐姐可要多照拂她些。”
王修握紧杨渝的手,眼神重逾千斤。
杨渝只觉脑中轰然一响,难怪当初王修敢赌上一切入相府,原是早已看透了自己的结局。
如今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杨渝眼圈一热,冷起脸道:“休说这些浑话!
杨炯断不会负你。”
王修见她这般,反倒笑了:“我那妹妹也是公主,论年纪还长杨炯几岁,他未必不喜欢呢。”
杨渝听了王修这故作轻松的插科打诨,又闻得她竟存了托孤引荐的心思,将那未曾谋面的胞妹托付给杨炯,心头恰似被滚油泼过,又似被冰水浇透,一股无名业火“腾”
地窜起三丈高,直烧得她肝胆俱裂。
她平日里最是怜惜这个身世飘零、心思玲珑却又坚韧果决的妹妹,也深知她与杨炯之间那份患难与共的情意非同寻常,如今听得她竟自认绝路,安排起身后事来,如何不痛?如何不怒?
那“毒女”
二字,如同两把淬毒的匕,狠狠扎进杨渝心窝,更兼那“底方销毁”
的绝望之言,更是让她眼前阵阵黑。
她猛地甩开王修的手,那力道之大,带着决绝的意味,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平日里端庄沉稳的容颜此刻罩上了一层寒霜:“你……你混说什么!
天底下哪有解不了的毒?哪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家里头多少能人?宝宝医术何等精妙?公公见识何等广博?
便是翻遍倭国每一寸地皮,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劳什子的底方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