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和她周身散出的凛冽杀气,已足以让厅内所有人瞬间噤声。
柳师师的目光如同两道淬了冰的利箭,瞬间锁定了厅中还在跳脚咒骂的陆淑仪和指着陆萱背影、满脸狰狞的陆彦。
她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一步一步,如同踩着鼓点,稳稳地走到厅堂中央,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踏得人心头颤。
“好!
好得很!”
柳师师的声音不高,却冷得像数九寒冬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子,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头,“我当是哪里跑来的疯狗野猫,在我绿柳山庄的地界上狂吠乱咬!
原来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妇,带着你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她剑鞘一指陆淑仪,又猛地指向陆彦,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梁王府的绿柳山庄!
站在这里的,是梁王府明媒正娶、梁王亲定、王妃肯、阖府敬服的当家少夫人!
是你们这群下三滥的腌臜泼才能指着鼻子辱骂的?!
敢辱我王府!
呵!
真是癞蛤蟆跳秤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那副德行。
一家子靠着吸女儿血、卖女儿才勉强糊口的破落户,也配在这里充主子、耍威风?!”
柳师师的口才本就极好,此刻盛怒之下,更是字字如刀,句句见血,骂得酣畅淋漓,将陆淑仪母子连同整个陆家的遮羞布都撕扯得干干净净。
“你们陆家那点破船烂板,是少夫人求着你们给王府的?呸!
那是王府看得起你们,是少夫人念着那点子微末血脉,赏你们一口饭吃。
给你们分红,那是天大的恩典。
你们倒好,给脸不要脸。
贪心不足蛇吞象。
还敢跑到王府来撒野,还敢辱骂当家主母?!
谁给你们的狗胆?!
是阎王爷借的生死簿吗?!”
她越骂越怒,胸脯剧烈起伏,凤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我活了小半辈子,还没见过像你们母子这般厚颜无耻、不知死活的东西!
真当这王府是你们乡下那破祠堂,由得你们撒泼打滚、胡言乱语?!
骂少夫人?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嫌脖子上的脑袋长得太安稳了是不是?!”
陆淑仪和陆彦早已被柳师师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和连珠炮般的怒骂彻底震懵了。
陆淑仪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被那滔天的气势压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彦更是被那“小畜生”
、“活腻歪了”
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股子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惊恐,下意识地往他母亲身后缩。
柳师师看着他们那副怂样,怒火更炽,她猛地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顿,剑鞘尾端重重磕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出“咚”
的一声闷响。
“来人!”
柳师师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把这两个不知死活、以下犯上、辱骂少夫人的混账东西,给我拖下去!”
她话音未落,厅外早已守候的摘星处高手如同鬼魅般瞬间涌入。
个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动作迅捷如风。
两人一组,不由分说,如老鹰抓小鸡般,一把就扣住了还在懵的陆淑仪和吓得腿软的陆彦的肩胛骨。
“啊——!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放开我儿子!
爹!
爹救命啊!”
陆淑仪这才如梦初醒,出杀猪般的尖叫,拼命挣扎扭动。
“娘!
救我!
祖父!
救我啊!
表姐!
表姐我错了!
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