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劳倦过度,心脾两虚之兆!
此乃思虑伤脾,暗耗心血所致。
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
恳请殿下务必珍重圣体,暂歇冗务,安心静养才是!”
庞审元言辞恳切,带着深深的忧虑。
李淑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试图驱散那阵黑暗。
她慢慢放下手,摆了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庞卿多虑了,本宫无事。”
说完,她强撑着精神,对身旁宫人道:“取盏清茶来。”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敏捷地抢步上前。
正是侍立在刘氏身后的一名小太监。
此人十八九岁年纪,生得极其俊秀,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眉眼间流转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阴柔之美。
他低眉顺眼,双手稳稳托着一个剔透的白玉茶盘,上面一盏青瓷盖碗,热气袅袅。
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恭谨得无可挑剔。
然而,就在他奉茶至李淑面前,微微抬眼的一刹那,李淑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低垂眼帘下,一闪而逝的、属于男人对绝色女子最原始、最贪婪的觊觎与渴望。
那目光,如同阴湿角落里窥伺的毒蛇,令她心底瞬间泛起强烈的厌恶。
李淑阅人无数、洞悉人心,岂会看不穿这等拙劣的掩饰?
她并未去接那茶盘,目光如寒冰利刃,直刺那俊美太监的眼底,声音冷得掉渣:“抬起头来。
叫什么名字?”
那小太监心中狂喜,自以为得了青眼,脸上那抹压抑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忙恭声应道:“回殿下,奴才贱名杨莲亭,原籍梧州。”
“你带回来的人?”
李淑的目光转向刘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刘氏的脸色“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该死的奴才!
竟敢当着李淑的面动心思,更要命的是,她在梧州与这杨莲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若被李淑知晓……她不敢想下去。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刘氏,她强自镇定,按照早已想好的说辞,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姐姐,他……他原是梧州一个孤苦无依的……”
“够了。”
李淑冰冷地打断她,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从刘氏惨白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回杨莲亭身上,如同在看一件死物:“拖下去。
剁碎了,喂狗。”
她微微一顿,目光如毒刺般钉在刘氏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亲自来。”
“轰隆!”
刘氏只觉得五雷轰顶,双腿一软,若非旁边侍女死死搀住,早已瘫倒在地。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那杨莲亭更是魂飞魄散,“扑通”
一声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恐惧让他彻底失了方寸,竟不顾一切地嘶声尖叫起来:“喜……喜儿!
救命啊!
奴才什么都……”
他下意识地喊出了刘氏在梧州时的闺名!
这一声“喜儿”
,如同催命符咒一般。
刘氏眼中瞬间爆出绝望的疯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搀扶的侍女,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兽,一个箭步冲到旁边一名佩刀侍卫身前,“锵啷”
一声抽出那寒光闪闪的腰刀,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她没有半分犹豫,带着破釜沉舟的凄厉,双手握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瘫软在地、正欲哭喊的杨莲亭的脖颈,狠狠劈了下去。
刀光快如匹练,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鲜血如同泼墨般,在明媚的春光下,激射而出,溅了刘氏满头满脸,那身华贵的锦缎宫装上,顿时绽开无数朵妖异刺目的猩红梅花。
一颗俊美的头颅带着惊愕凝固的表情,骨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