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吩咐道:“杕韵,你带小花去取。”
郑秋领命,直接拉着谭花出了房门。
待门扉合拢,屋内只剩母子二人,一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
谢南将杨炯扶起,没好气道:“就不能让娘省省心?你这一昏迷,府中上下都慌了神。
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娘……”
话未说完,眼眶已然泛红,声音几欲哽咽。
杨炯哪见得了母亲这般模样,忙卖乖讨好:“娘,都是孩儿不好,一时没稳住阵脚,原是小事,倒叫您忧心了。”
谢南瞪他一眼,骂道:“你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的还这般毛躁?下次再敢如此,看我不打你!”
杨炯赧然挠头,憨笑不语。
谢南虽言语严厉,心底却疼得紧。
儿子弱冠不到便能上阵杀敌,从前总盼他出人头地,如今真成了气候,却又日日关心他是否快乐。
自个儿儿子一年间翻天覆地的变化,说是横空出世也不为过。
虽说谢南在长安贵眷圈里早已无需与人攀比,但哪个母亲不乐意听旁人夸自家儿子?
偏这小子随了他爹的性子,忒重情义。
为此,谢南与杨文和没少费心思,除了让郑秋掌家法、陆萱管银钱外,更是暗中授意杨渝和潘简若掌军,便是怕他因心软误事。
如今瞧他醒来后镇定自若,不似自己预想中那般慌乱,倒也宽慰,到底是长大了。
这般想着,谢南长叹一声:“儿啊,你打算如何处置李嵬名?”
“自然是按家法处置,孩儿全凭母亲做主。”
杨炯答得干脆。
“可曾有怨言?”
杨炯苦笑:“王府不是我一人的王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满府上下都看着呢。
我若循了私情,日后如何服众?”
谢南闻言沉默良久,叹道:“儿子,娘只有一个要求,莫要因这事怨怼小棉花和杕韵。”
“娘!
我不是不明事理的孩童,与两位夫人相处这许久,她们的心思我岂会不懂?疼她们还来不及,哪来的怨恨?”
杨炯正色道。
谢南盯着他眼睛,忽然问道:“你还要去见她?”
杨炯一愣,苦笑着摇头:“娘,您这一众儿媳妇儿一个比一个精明,您也这般慧眼如炬,儿子这辈子算是栽了!
往后可怎么活哟!”
谢南白他一眼,骂道:“少在你娘跟前装糊涂,我还不知道你?”
骂完,见他沉默,方又正色道:“儿啊,你当知晓,处置李嵬名,最好是由杕韵或我出面。
你不沾手,便是最好的法子。
既免了她蛊惑你,也免得你心软铸下大错。
别怪娘狠心,她既执意要生这孩子,我便只能让她们母子不得相见。
这事你不能做,否则日后家宅不宁。
娘来做,旁人纵有话也说不得什么。
你知道,娘待这些丫头向来视如己出,只要不触底线,谁没个错处?知错能改便罢了。
可有些错一旦犯了,便是万劫不复。
在咱们家,背叛便是底线。”
杨炯长叹一声,恳切道:“娘,您放心,儿子断不会做出损及家族的事。
只是,我实在想去见见她。”
“为何非要见?”
“儿子吃了她亲手做的登相面,也应了她母亲要好好照料她。
她既是我妻,又怀了我的骨肉,按家法处置她,是我身为王府嫡子的本分;可这些日子,我却没尽到几分做丈夫的责任。
就想陪她说说话。”
“当真只是如此?”
“千真万确。”
杨炯目光坚定,郑重承诺。
谢南深深望进儿子眼底,握住他的手,慈爱道:“娘知道,你心里委屈。
连自个儿的女人都护不住,搁谁身上能好受?
可这便是你身上要担的使命。
你身为王府嫡子,又顶着镇南侯的名号,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