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悲怆,“江南十九路,如今谁听我号令?颜夫子一去,树倒猢狲散,梁王略施手段,父皇苦心经营的联盟便分崩离析。
这般局势,我哪还有闲工夫慢慢筹谋?既然太后率先难,李泽又想浑水摸鱼,倒不如……”
她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狠厉道,“一并送他们上路。”
见杨炯怔在当场,李淑忽而展颜一笑,凑近他耳畔,声音轻柔却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你可知道,何处才是我的归处?”
“长安?”
“不对。”
“扬州?”
“正是!”
李淑神色郑重,“我李淑生平未曾求过你什么,既与你饮了交杯酒,他日若有不测,只求你将我葬在扬州梅园。”
杨炯心头猛地一颤,强作镇定笑道:“好端端的说这些丧气话作甚!”
李淑回他一个凄然浅笑,那笑意里既有释然,又含着几分决绝。
这一笑,直看得杨炯心中紧,莫名生出不祥之感。
未等他再开口,李淑已翩然回到案前,周身寒意骤起:“且看你那青梅竹马,如何破局吧。”
话音刚落,邹鲁浑身浴血,拖着五人闯入殿中。
他单膝跪地,声音响彻云霄:“太后!
末将不负圣命,已将突袭坤德殿的刺客尽数剿灭!
只是……齐王妃不知所踪,幸得擒获五名活口,请太后落!”
皇太后怒目圆睁,重重一拍案几,声如雷霆:“胆大包天的逆贼!
说!
究竟受何人指使?又是如何潜入皇宫的?”
殿内气氛瞬间凝滞,众人皆屏息凝神,静待下文。
其中一人“噗”
地吐出一口血水,伴着数颗带血的牙齿崩出,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无人指使!
我等不过是看不惯女主乱政!
弑君杀父之辈也配执掌乾坤?包庇世家、戕害寒门,天理何在?我李十八今日纵然身死,也要为天下鸣不平,叫世人知道,大华绝非人人惧她李漟!
纵使她权倾朝野,总有人敢做这擎天玉柱!”
“好个擎天玉柱!”
李漟冷笑起身,玉手如电,自禁卫军腰间抽出长刀,几步逼近五人,刀锋抵在李十八喉间,“且说来,本宫何时弑君杀父?又如何包庇世家?”
李十八怒目圆睁,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天下人尽知的事,你这妖女还敢……”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李十八的头颅已冲天而起,血如喷泉,洒在青砖之上。
李漟凤目含霜,缓步而行,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心上:“擅闯宫廷者,杀无赦!”
邹鲁刚要开口劝阻,长刀已横在他颈间。
李漟冷笑:“你们莫不是忘了,本宫十岁便开始整顿宗室,叔伯辈死在我手上的还少了?今日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旋即,她猛地扬声高呼:“魏国公何在?”
声如洪钟,气冲九霄。
刹那间,数百玄甲千牛卫如潮水般涌入,刀光映得殿内森冷如冰。
魏国公李若宰身披金甲,手持金瓜铜锤,大步踏入,声震屋瓦:“末将参见大元帅!
三万千牛卫已整装待,末将亲率一千精锐入宫护驾,其余将士协同殿前司,将皇城九门封得水泄不通,逆贼插翅难逃!”
李漟微微颔,缓步走向另一刺客,刀锋挑起那人下颌,森然道:“说!”
这刺客被吓得两股颤颤:“我……我……”
“聒噪!”
李漟手腕轻转,寒光闪过,那人话未说完,尸已然分离,温热的血溅在她红色裙裾之上,绽开朵朵妖异的红梅。
殿内众人皆被李漟这番雷霆手段震慑得呆立当场。
此时众人已非初时懵懂,皆明白这些刺客打着奉大公主之命的旗号,又将先帝之死的罪名扣在李漟头上,这分明是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李漟以暴制暴,分明是要借此坐实大公主残害手足、宫廷作乱的罪名。
谁若此时还敢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