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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往石墩上坐,裙裾却悄悄扫过杨炯的袍角,满是挑逗意味。
杨炯伸手欲抓,青黛却灵巧如燕地躲开,踮脚去够头顶槐枝。
晨露簌簌坠落,淋得杨炯满头晶莹,她却笑得花枝乱颤:“好端端怎生这般丧气?莫不是恼我打趣?”
杨炯佯怒瞪她,一把扯过她手腕:“再这般胡闹,即刻带你回家生孩子!”
青黛非但不惧,反倒欺身上前,指尖点着他胸口笑道:“我倒要瞧瞧,侯爷这铜筋铁骨,能经得住几回折腾?”
话音未落,玉手已戳向他后腰大椎穴。
杨炯只觉浑身酥麻,双腿软险些栽倒。
青黛眼疾手快扶住他,语带调侃:“昨夜水中嬉闹,寒气入体,还不知爱惜身子!”
“刁钻丫头!
看我不……”
杨炯咬牙切齿,心下暗忖定要去寻个道门高人讨教些法子,家中这么多妖精般的人物,以后可有得受了。
青黛却歪着头学他语气,眉眼弯弯:“看我不!
你能怎样呀?好夫君!”
那模样活像只偷腥得逞的猫儿,惹得晨雾都染上几分俏皮。
见杨炯被堵得哑口无言,青黛眼波一转,指着熙攘晨市笑道:“到底是长安的烟火气勾人,这般盛景,哪国都城比得上?你瞧那蒸笼层层叠叠,直欲与佛塔比高,也难怪天下人都道:生入长安,死葬北邙。”
杨炯顺着她指尖望去,整条长街正从薄雾中苏醒。
绸缎庄的伙计呵着白气卸下门板,晨光如金缕穿堂而过,将蜀锦绣缎映得流光溢彩。
大食商队的骆驼蜷卧在护城河畔,颈间铜铃随风轻晃,与远处钟楼的晨钟声和作一曲。
最是热闹处属早点摊,油锅里炸果子的“滋滋”
声中,传来地道的长安官话:“新出锅的油果子,三文钱俩嘞!”
青黛忽地拽住他衣袖,鼻尖微动便往胡饼铺奔去。
摊主掀开蒸笼的刹那,白雾腾起漫了她一脸。
“劳驾,来两个羊肉馅的!”
她回头冲杨炯眨眼,忽地学起王修的柔媚腔调:“夫君且付了账吧?”
“好个小蹄子!”
杨炯咬牙佯怒,自钱袋摸出银钱掷与摊主,“再这般胡闹,定要将你拘在家中,一年生俩,两年抱仨,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那话虽是嗔怪,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倒似被这晨市的烟火气熏得没了脾气。
摊主老翁笑得满脸褶子,颤巍巍道:“小娘子好福气,郎君这般体贴……”
话音未落,青黛已脆生生接话:“老伯莫不是动了心思?家中可藏着待嫁的姑娘?”
此言惊得老翁手一抖,险些掀翻蒸笼。
青黛却早已捧着胡饼,蹦跳着立在临河石栏上。
杨炯摇头轻叹,见她晃着双足大快朵颐,油酥碎屑沾在唇边也不自知。
恰在此时,有一卖花老汉挑担经过,青黛立刻跳将下来,凑到篮边深深一嗅,忽而又学起王修临别时的哭腔:“夫君,要花!”
杨炯面色一沉,屈指弹向她额头,长臂一揽将人扣在怀中,作势便要往云栖居去。
“好夫君!
错了错了!
我再不敢了!”
青黛笑得花枝乱颤,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
杨炯狠狠剜她一眼,复又转身走到卖花郎跟前,将竹篮里的桃花尽数买下。
杨炯仔仔细细将花枝捆扎成束,递到她手中时,指尖还沾着几瓣零落的花屑,倒像是把这晨光里的春色都拢在了一处。
青黛怀抱着娇艳桃花,深深一嗅,眸中笑意更盛。
她亲昵地勾住杨炯臂弯,软语呢喃道:“说起王修姐姐,倒真是个妙人。
自杨渝姐姐登陆倭国,江宁港往倭国的航线上,立时出现十二艘运粮船。
且杨渝姐姐于宫津湾登陆不过十个时辰,舞鹤湾便已落入王修姐姐掌控之中。
那些运粮船皆停泊于舞鹤湾,不出一日,两处港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