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道:“你别!
伯父他也是一时糊涂,我去帮你劝他好不好?”
“哼!
你脑袋给我清醒一点,你自己说,你都被他威胁过多少次了?第一次让你做什么太子侧妃,后来逼你嫁给李泽,我帮你好不容易谋了个营生,又鼓捣你去掺合这些破烂事!
我走的时候说没说过,叫你不要理他?你咋就这么犟呢?”
杨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出声。
田甜眼眸低垂,轻叹一声,满是落寞道:“若不是伯父,我还是个走街卖唱的歌女,最后的结局不是被饿死便是入了青楼,更不会遇到你,这般大恩形同再造,我怎能不报?
我知道他们将我当作工具,当作棋子,可对我好却也是真真切切,我娘从小就教我,受了别人一份恩,要十份偿还。
我既然当初受了伯父的恩,就理应偿还。”
“好好好!
全天下就你田甜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那好,现在你说吧,你怎么还我的恩?”
杨炯被她气得肝疼,冷笑着连声质问。
田甜听了,忽得抬起头,眼眸望着杨炯,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嫌弃我是寡妇吗?”
“啊?”
“你若不嫌弃,我由着你欺负!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了,你不嫌弃就拿走,我田甜无怨无悔。”
田甜鼓足勇气,抓住杨炯的手就放在自己前胸,脸色虽红,目光却无比坚定。
杨炯手掌刚触到那柔软,不由得皱眉调侃:“彩禾坊新出的款式?怎地这般硬挺,倒是能当护心镜使了。”
说罢抽回手掌,宠溺的扯了扯她已经快要滴出血的脸蛋,又补了句,“下次记得换云罗软缎,一点诚意都没有。”
田甜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大笑离去的杨炯背影,抿了抿唇,双臂下意识的环抱在胸,俏脸绯红的挤了挤,自言自语道:“真有那么硬?”
这般说着,大骂自己鬼迷心窍,想起杨炯刚才那坏笑的模样,羞恼的跺了跺脚,逃也似的离开了青云街。
可刚跑了不远,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身体站在原地,踌躇良久,莲步轻抬,转身直奔彩禾坊而去。
面摊老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一直挂着微笑,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目送着田甜消失在街角,感慨出声:“年轻真好呀!”
“老婆子!
来碗阳春面!”
一顾客大声招呼,将老妪拉回了现实。
老妪摆摆手,轻笑道:“小哥不好意思,明天是我老头子的忌日,他就喜欢喝天下春,老婆子得早些收摊去买,不然可就买不到喽!”
言罢,对骂骂咧咧离去的顾客毫不在意,收拾完自己的摊子,推着小车,慢悠悠的消失在了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