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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岁月洗礼,耶律斜轸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青涩的少年。
多年来,他出生入死,周旋于朝堂纷争,娶妻生子,阅人无数。
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面对这般暧昧举动,不会再起波澜。
然而,当那雪白的莲藕落入碗中,他内心深处,还是不可抑制地泛起层层涟漪,生出丝丝期待。
这欲说还休的举动,以莲藕自比,暗示出淤泥而不染,隐隐透着倾心之意,瞬间勾起了他压抑多年的期待。
但出于本能,耶律斜轸并未动筷,神色平静地淡淡问道:“找我,是有事相求?”
“没错。”
孛儿帖常年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她深知,对待耶律斜轸,需恰到好处地保持暧昧,尽量不要破坏自己在他心中那圣洁、虚幻的形象。
一旦他心中的幻想破灭,事情就变得不可控。
因此,行动上要拿捏好分寸,适当暧昧又不卑不亢,既满足他的期待,又能激他的征服欲。
耶律斜轸并未因孛儿帖的直白而反感,相反,心底涌起一股扬眉吐气的自豪与得意。
但他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开口问道:“是忽兰嫁给颇也先的事?”
“你知道?”
孛儿帖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耶律斜轸自信一笑,语气笃定:“在整个大辽,除了皇帝密切关注你,大概就属我最为上心了。”
“哼,那为何眼睁睁看着我三次被当作货物般交易?”
孛儿帖目光转冷,紧紧盯着耶律斜轸。
耶律斜轸轻叹一声,自斟自饮三杯,缓缓说道:“第一次,我不过是个小都头,入不得你眼。
第二次,我正在前线与大华作战,对此一无所知。
第三次,我即将封王,急需斡鲁朵部的支持。”
“呵呵,理由倒是充分,也够坦诚。
看来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货物,确实不值得上心。”
孛儿帖苦笑着自嘲,拿起酒壶,猛灌几口。
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浸湿胸前一片,内衬若隐若现。
耶律斜轸微微皱眉,语气低沉:“你变了,和以前截然不同。”
“你不也从一个牧羊娃,摇身一变成为手握重权的大辽梁王了吗?这世间,又有谁能一成不变?”
孛儿帖心中一惊,突然意识到,耶律斜轸心目中的“孛儿帖”
,经过岁月的沉淀,早已成为完美无瑕的神女。
无论自己如何伪装,都难以企及他心中的形象。
耶律斜轸深深地看了孛儿帖一眼,心中的期待与分享喜悦的兴致,瞬间消散。
对他而言,并不在意孛儿帖嫁过几次人,可她的精气神,必须与记忆中那个完美的形象相符。
可如今眼前的孛儿帖,已不再是那个言笑晏晏、自信张扬、豁达洒脱的少女,更不是他记忆深处善解人意、无可挑剔的孛儿帖。
一时间,耶律斜轸心中涌起一丝怅然与无趣,直接问道:“你是想让我与颇氏作对,还是打算让我暗中违抗皇帝的旨意?”
“呵,是我想多了!
当初你都不愿为我放弃什么,又怎么会为了忽兰出手呢。”
孛儿帖苦笑,不再多言。
耶律斜轸见状,缓缓起身,语气平和道:“就当是报答当年你点醒我的恩情。
你设法解决掉颇也先。
战后,我会安排我儿子迎娶忽兰。”
孛儿帖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嗤笑道:“我听闻耶律饽饽年少有为,是析津府众多闺阁小姐倾慕的对象。
你当真要让他迎娶再嫁的忽兰?”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投靠我,可保你们母女平安,仅此而已。”
耶律斜轸语气毫无感情,反声询问。
孛儿帖凄然一笑,缓缓起身:“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
于你而言,我手中三族的权力,显然更具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