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糕点重新包好,语气复杂道:“你一直在我身边,何时出去买的这糕点?”
“嘿嘿!
如今举子入京,广寒糕便成了紧俏吃食。
去冰雪城的路上,我瞧见西园街有一老嬷嬷在售卖,许是那地方偏僻,生意甚是冷清。
我将你送去冰雪城,安置妥当后,便偷偷折返回去,本想着给你个惊喜,没成想却弄成这般模样,真是委屈你了。”
岳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面上满是愧疚之色。
李清看着他这讨好的模样,心中愈烦躁,一股莫名的羞愧涌上心头,慌乱之下,在已经包好的糕点上又折了几下边角,口是心非道:“不委屈,很甜!”
“那就好,那就好!
我见你多日未曾笑了,想着买些甜食逗你开心,不过郎中说你脾虚胃寒,不宜多吃甜食。
但咱们偷偷吃上几块,想来也无妨,等你生下孩子,我天天买给你吃。”
岳展双手覆在李清的膝盖上,喃喃自语,似是安慰,又满含宠溺,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憧憬,那一抹激动与喜悦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清被他这眼神看得如坐针毡,赶忙转移话题:“你呀,就是太莽撞冲动。
那张盛懋一看就是在替李泽造势,你何苦无端招惹他?咱们如今只需安稳过好自家日子,莫要掺和他们那些皇储之争。
长安那日风雪夜,多少达官显贵跌落尘埃,多少公卿大臣命丧黄泉,咱们可万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
岳展点点头,随后疑惑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非要我去麟嘉卫任职呢?”
“你这呆子!”
李清嗔怪地骂了一句,见他非但不生气,依旧满脸宠溺地望着自己,当下重整神色,故作平静道:“你还没瞧明白吗?尽管他们第三代争得不可开交,甚至李泽都开始跳出来生事,可最终能决定谁成为储君的,依旧是梁王府的态度。
你如今不过是个驸马都尉,无权无势,若老爷子百年之后,你如何能撑起这个家?所以咱们必须得有自保的能耐。
而眼下最快的晋升途径,莫过于任职于麟嘉卫。
你与杨炯虽说平日里来往不多,但那三分香火情却是实打实的。
现如今,京城的麟嘉卫正缺一个转运将军,以你的身份和人脉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岳展听了这话,并未多想,点头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一个从五品的转运将军,咱们定国公府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只是你也清楚,我武功不弱,若是上阵杀敌,做个真正的大将军,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为何非要去做个负责粮草的文官呢?”
“你呀!
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今日在冰雪城的军报你也听到了吧?这灭国毁宗之事,看着似乎容易,杀了几千人便能立下这等不世之功。
可实际上哪有这般简单?
东北之地天寒地冻,麟嘉卫辗转数千里,经高丽入金地,连续灭掉两国,整个大华,也就只有杨炯和他的麟嘉卫能做到。
你不能只看他们的军功,更要看到背后隐藏的问题。
麟嘉卫自从被杨炯接手,全军上下大换血,真正的勋贵子弟大多战死在了西夏战场。
如今全军总计三万人,两万在西夏故地李潆手中,这些都是候补上的良家子,显贵寥寥无几。
剩下的便是重新招募,留在长安的这一万麟嘉卫,其中显贵云集,多是世家子弟,甚至主脉嫡子都在其中。
一旦杨炯回京,这一万麟嘉卫必然要进行整顿,若是你提前与这群人打好关系,在杨炯和他们之间做好协调,那凭借着这一万人,日后在麟嘉卫中的地位定然不会低。
我不想让你去战场冒险,等你在麟嘉卫积累了资历,咱们的孩子出生后,我便去找我那两个姐姐,将你调入枢密院。
你以文官身份进入枢密院,可比武将容易得多,而且还能保留在麟嘉卫的人脉关系。
如此一来,咱们便能在朝堂上彻底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