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以此为魏王李泽收拢那些因新政而受损的富商士绅,以及反对杨炯出兵作战的温和派。
念及于此,张盛懋轻摇折扇,图穷匕见道:“高丽使节至今已有十人撞死在宣德门下,敢问我大华与高丽之战,是否名正言顺?屠城西京,此等行径,是否正义,是否必要?
正所谓:兵者,乃用以禁暴除害,而非争名夺利之物。
有人为一己之私,罔顾士兵性命,视他国百姓如草芥,更令魏王疲于奔命,不但要保障前线军队补给,还要安抚周边各国使节。
请问,出兵高丽,当真有意义乎?”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举子虽能从各处渠道看到朝廷下的邸报,然这些消息多有滞后。
他们来长安之前,只知是镇南侯领兵灭了王氏高丽,却不知屠城之事。
到了长安后,多多少少听闻些许消息,也知晓高丽使节曾静坐在宣德门前绝食抗议,最终血洒宣德门一事。
如今听闻杨炯不但灭了西京,还进行屠城,众举子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虽不通军事,却也晓得大华与高丽向来无仇怨,且无领土接壤。
上国征伐小国,本就有失道义,更何况屠杀别国都城百姓,此等行为,绝非礼仪之邦所能为。
张肃听闻此言,心思急转。
于他而言,倒无那上国不伐小的观念。
况且,他向来认为,梁王并非穷兵黩武之人,否则早就起兵造反了。
既然梁王都未阻止镇南侯征讨辽国,其中必定有他不知晓的缘由。
因信息缺失,他深知不能与张盛懋在战争正义与否一事上纠缠,而是要直击其动机,否则长此辩下去,定会让相府陷入被动。
想到此处,张肃朗声道:“张大人,战事的正义与否,自有朝中朱紫决断。
既然中枢已然同意对高丽开战,我等在全然不知详情的情况下,妄下结论,恐难做到公允。
而你今日所言,句句不离魏王,我不禁要问,魏王身为兵部尚书,安抚各国使节本应是礼部鸿胪寺之职责,兵部尚书与诸国使节往来频繁,魏王究竟是何用意?”
张盛懋闻言,心中一凛,暗道此人当真有些急智,说话条理清晰,反应更是迅,话里话外暗示魏王阴通外国,包藏祸心。
这话一时间还真不好回应,毕竟魏王如今刚崭露头角,手中除了朱雀卫,就只有兵部可用。
除了先帝唯一子嗣这一身份,可以说毫无优势。
今日他挑起这话题,不过是想将朝中和在野的那些中间派、温和派拉拢到魏王麾下,只为表明立场,而非显露野心,毕竟时机未到,若过早露出獠牙,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想通这些,张盛懋一摇折扇,沉声道:“此言有两处谬误。
其一,朝议归朝议,清议归清议,二者决然不可混为一谈。
如今你我乃在野清议,只论屠城是否正义,不论其他。
其二,诸国使节对我大华规章不熟,只知用兵之事找兵部。
魏王对此次征战高丽本就持保守态度,如今落得这般局面,时常感叹杀戮过重,有伤天和,更是担忧我大华在诸国中的形象,故而不得不接见诸国使节,以安其心。
请问,作为先帝唯一在世的子嗣,心忧天下,又有何错?”
李漟听闻此言,眼眸瞬间冰冷如霜,目光投向因张盛懋而引骚乱之处,寒声朝李淑道:“看来,你对自己人并未做到有效掌控。
大理寺此举,分明是公然倒向李泽。
若没有颜夫子默许,我决然不信会生此等事。
颜夫子表面上支持杨炯作战,却又不舍那些温和中立派,故而暗示李泽出面搅局收揽人心。
如此一来,他既能继续稳坐寒门领袖之位,甚至还为自己留了条后路,声望更胜从前。
只是,不知他这向李泽示好的举动,有几分是打算改换门庭之意。”
李淑听了这话,面色虽未改变,心中却早已怒涛翻涌。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