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眼底深处一抹决绝之色一闪而逝。
只见她玉手轻抬,手中铁剑沿着自己小腿轻点数下,动作看似轻柔,却精准无比,剑锋稳稳地落在了那绑着雪橇的绑带之上。
“唰唰”
几声,绑带应声而断,李澈脚下的雪橇瞬间失去束缚,猛地一滞,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李澈瞧准时机,脚尖轻点,刚要弃橇落地,打算凭借自身武艺阻挡追兵,为杨炯争取逃脱的时间。
然而,她起跳的瞬间,却被杨炯一把抓住了手臂,身体难动分毫。
杨炯狠狠瞪了她一眼,咬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奋力一扯,竟将李澈整个人背在了自己身上。
紧接着,他双手仿若了疯一般,全力挥动手中雪杖,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带起大片纷飞的雪花。
“你放我下来!
你这样,咱们都跑不了!”
李澈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吼道。
“闭嘴!”
杨炯声音低沉,仿若是从喉咙深处怒吼而出。
李澈怎会不知杨炯此时状况还不如自己,如今他背着自己奔逃,又能撑得了多久?
想到此,李澈悲从中来,痛哭骂道:“你就会哄骗我,从前拿我当小孩,如今还是没变!”
“世上哪有你这般厉害倔犟的小孩!”
杨炯忍不住吐槽一句。
李澈听他还有心思打趣,哭得愈厉害:“若是我三姐、九姐在,你定不会赶她们走!”
“我当真欠了你们姐妹的,一个比一个倔,那倔脾气上来,当真是能把人气死。”
杨炯奋力将她向上提了提,无意间触碰到她的鹿皮软靴,摸到脚踝处的一圈凸起,神色一愣,眼眸晦暗难明。
李澈显然也感受到杨炯触碰到了自己的脚链,起初一愣,随即一咬嘴唇,整个人趴在杨炯后背,牢牢抱着他的脖子,面色微红地解释道:“东北苦寒,不……不能穿绣鞋……我就……”
“你不嫌硌得慌?往后不许戴了!”
杨炯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李澈听闻此言,澄澈的眼眸瞬间黯淡,心中仿若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地难受。
在大华,家中长辈亲朋会送给未出阁的女子脚链,以表祝福或约束仪态,不过这脚链大多象征意义居多,一般女子都不会佩戴,待出阁嫁人后,脚链通常会传给子女,或是当作私财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女子将这脚链戴上,一般都是隐晦地向自己父母或是长辈表明不愿嫁人,永侍双亲之意。
杨炯又不是呆子,李澈将自己送她的脚链常戴在身,恐怕其中是生起误会了。
一时间,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谁都没再多言。
完颜撒离赫此时焦急万分,他可没时间跟杨炯在这林海中兜圈子。
如今国内局势错综复杂,他早一日解决杨炯,便可早一日回到上京稳住局势,一旦时间拖得太久,局势便愈难以掌控。
念及此处,完颜撒离赫一咬牙,沉声问道:“还有箭矢吗?”
“回陛下,不足五十支!”
身旁亲兵大声回应。
完颜撒离赫听了,当机立断,大声下令:“杨炯度明显减缓,围拢上去,若能逼停活捉最好!
若他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
忠犬卫大声回令,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扑落。
旋即,完颜撒离赫一人当先,狠力抽打拉雪橇的忠犬,全向杨炯追去。
不多时,杨炯身旁便有两队忠犬卫,总计十四人追赶上来,只见他们奋力抽打拉雪橇的忠犬,缓缓向中间的杨炯靠拢,显然是要将他二人逼停。
杨炯背着李澈滑行,双腿愈沉重,每滑一步都似踩在沼泽之中,艰难地拖动着身躯。
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汗水从额头不断渗出,在寒夜中迅凝结成冰碴,顺着脸颊滑落。
李澈伏在杨炯背上,双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