镒的意图同样清晰,他要凭借雷霆之势,将敌人逼回城门之外。
当下,他振臂高呼,大声下令:“分兵!
侧翼包抄三百敌军,其余人等冲进城门洞,绝不能让敌军再有一人入城!”
军令既下,徒单镒一挑马槊,身先士卒,率领着一千精锐士兵,直朝着被围困的毛罡及其麾下三百麟嘉卫迅猛冲去。
刹那间,原本就战火纷飞的城门,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本是城门阻击战,如今却被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战场。
一处是毛罡所率部队,他们在重重包围中奋力突围,以血肉之躯固守阵地;另一处则是城门洞,这里的厮杀惨烈无比,双方短兵相接,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不断流淌,将城门洞里的楠木染得鲜红一片。
一名年轻的麟嘉卫,脸上还残留着鲜血凝固的冰碴,手中的长刀,刃口已被砍得满是豁口,却依旧被他死死攥紧。
他今年十七岁,比大人小一岁,自永乐进入麟嘉卫,一路南征北战。
此战,他先登守门,独立楠木之上,一人一刀,守护身后的兄弟们入城通道。
城门之战,他已手刃十三名金兵,整个人如同魔神一般,鲜血染红了全身,让他那引以为傲的红色麒麟服更是耀眼。
一群金兵见这少年如此勇猛,心中激愤,怒吼着沿着楠木攀爬而上,试图将他围而杀之。
少年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大喝一声,双手举刀,自上而下猛地劈砍,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刀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刚涌上来的金兵被这挥舞得密不透风的长刀砍得惨叫连连,根本入不得门洞分毫。
“十五!”
少年砍死一人,大声计数,那模样仿若没有感情的杀戮恶鬼,令金兵无不胆寒心颤。
然而,金兵人数众多,根本杀之不尽。
金兵迅改变战术,数名长枪兵一齐而上,以兵器之长不断刺扎少年要害。
少年长刀挥挡,身体连连后退,一时间显得有些左支右绌。
他虽然自幼跟父亲练习外家硬功夫,可接连的战斗,让他不可避免地有些疲惫,恍惚间一个不留神。
一杆长枪从他身侧迅猛刺来,枪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他的腹部。
少年身体猛地一震,嘴角溢出鲜血,他双目赤红,反手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金兵的脖颈砍去,金兵身分离,鲜血从那脖颈喷射而出,喷了少年满脸。
少年力气飞丧失,眼看着就要跪地,他手中长刀奋力一驻,牢牢扎进身下的楠木之中,依靠着长刀,支撑起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誓死不跪。
他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前方,视线模糊,记忆不自觉地翻涌。
“儿呀,你说你跟着爹走镖不好吗?干嘛非要去从军呀,咱们现在受相府庇佑,在乘风运下走镖,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不但生意稳定,赚的也更多。
最重要的是,在相府手下做事,说出去也比以前风光许多。
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出了事,你叫爹……”
“爹,国家有难,急需兵员补充。
相府给了咱家更好的生活,还通过乘风运把娘接去长安治病。
我听说是夫人亲自找的名医看诊,还来信说娘的病不是大病,在长安修养几年便好。
这么大的恩,儿子不能不报。
我听说这次永乐招兵是进入麟嘉卫补充缺额,少爷就在麟嘉卫,我得去。”
“哎!
你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
也罢,你我父子受了这么大的恩,确实不应忘恩。
那爹也不拦你,万事小心。”
少年想起自己的父母,眼角泣血,嘶声怒吼:“麟嘉卫王振,忠诚赤胆!
骁勇无畏!
视死如生!”
话音未落,三枪贯身,气绝身亡。
身旁一魁梧的麟嘉卫见此,浑身气息翻涌,双目赤红冲向那三名长枪兵,他手中的大刀足有常人手臂粗细,奋力一挥,咔嚓三声碎响,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