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杨文和对崔忠献的评价:野心勃勃却生有反骨,心狠手辣却心胸狭窄,爱财如命却优柔寡断。
果然是一针见血。
这也是安仲夫在崔忠献身边多年的原因,一是要看住崔忠献,二是要在他优柔寡断之时给予适当引导,帮助其展势力。
原本,安仲夫最初的打算是将弑君的罪名扣在崔忠献儿子崔高的头上,然后亲自毁掉豊州的基业,让崔忠献把从相府得到的一切全都吐出来,彻底回到二十年前。
如此一来,自己死间的身份必然暴露,但他也决心要这么做。
可谁能想到,少爷让山鬼谣带来了新的计划。
安仲夫听闻这计划后,在心中反复权衡再三,综合各方面考量,认定这确实是最符合相府长远利益的决策。
他之所以现在还不走,是因为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掏空崔忠献的家底,拿回相府给他的一切。
必须让他明白,谁才是主人,谁才是狗。
这便是安仲夫给崔忠献提出三个建议的原因。
他太了解崔忠献那优柔寡断、爱财如命的脾性了,就是要拖延崔忠献的撤退时间,让他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慌不择路,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在乱中行事。
“轰——!”
一声声巨响传来,安仲夫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面上却惊恐地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崔忠献和场中众人也被这巨响吓了一跳。
这震天的声响实在太过吓人,仿佛能直接穿透人心,震颤灵魂,惊得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报!
西北高地现敌军火器攻城!”
一名亲兵冲入府堂,惊恐地禀报。
“尹瓘这么快就到了?”
崔忠献震惊得瞳孔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但这火器威力着实惊人,声若雷霆炸响,势若山岳倾塌,崩若大海倒灌,守军死伤无数,根本组织不起反击。
用不了多久,城墙就要塌了!”
亲兵颤抖着回应。
崔忠献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踉跄着几步,险些栽倒在地。
安仲夫见状,一把将他扶住,怒吼道:“你休要胡说八道,王韺哪来的如此厉害的火器?”
“我……卑职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句虚言!”
亲兵挺直胸膛,大声回应。
安仲夫和崔忠献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恐。
两人听着耳边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深知此时必须做出决断。
“义父,快撤!
从南门登船,我留下来善后运送财货!
快!”
安仲夫说着,扶起崔忠献,交给亲信将领,满眼都是急切之色。
“孩儿,这……这可……”
崔忠献欲言又止。
“报!
西北城门垮塌,敌军马上就要入城!”
一名亲兵人还未到,声音却仿佛比这大炮的声音还要惊人,震得众人彻底傻了眼。
“富实,我命令你,即刻带相爷从南门出海,去海州与公子会合!
相爷若出了事,我唯你是问,快走!”
安仲夫双目赤红,大声嘶吼。
“是!”
一名将领大声领命,拉着崔忠献便朝府外走去。
“仲夫,一定要保住为父的家业!”
崔忠献的声音悲切而又凄厉。
安仲夫冷笑不止,快步走出府堂,见山鬼谣迎面走来,沉声道:“财货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杨将军已经入城,咱家的东西崔忠献一分都别想得到。
少爷说,这些都给咱们用作展江华的启动资金。”
山鬼谣一边走,一边回应。
安仲夫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即刻令人在城中放火,制造骚乱,让我们的人鼓动暴民冲击官府和军营,打砸抢烧,越乱越好。
崔忠献不是傻子,应该很快就能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