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封一坛女儿红,递与卢启,夺过他手中白堕酒,碰了一碰,二人你来我往拼起酒来,待醉意上头,杨炯揽着他脖颈道:“往后莫要再去那青楼厮混,待咱们归来,我让夫人为你留意几个好姑娘,早日成家才是正理。”
“大人!
咱老卢可没想这么早成家,我还得跟着您南征北战呢,有了家室,怕到时贪生怕死,给咱麟嘉卫丢脸。”
卢启嬉笑着回应。
“呸!
就这么定了,夫人已在为你留心,回来便去见姑娘。”
杨炯笑骂一句,也不理会他那副苦相,转身回到与女眷交谈的耶律南仙身旁,低声道:“你明日还要赶路,喝一杯便早些回房歇着吧。”
言罢,不容她反驳,又高声道:“兄弟们,今日难得相聚,我陪你们不醉不归!”
“好!
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高声应和。
饮罢一杯,杨炯面露歉意:“诸位兄弟,公主明日便要启程返辽,还望体谅!”
众人连称不敢,继而再次举杯,恭送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亦不推辞,与众人同饮一杯,洒脱笑道:“兄弟们尽情玩乐,愿各位前程似锦!”
“谢夫人,一路顺风!”
耶律南仙微微点头致意,而后凑近杨炯耳畔,悄声道:“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言罢,莲足轻抬,不着痕迹地踢了踢他小腿三下,而后翩然离去。
杨炯心潮涌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与众人拼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醉倒一片,桌上杯盘狼藉,杨炯只觉脚下虚浮,仿若踩在云端,全然辨不清方向。
无奈之下,只得在家仆搀扶下,步入一间僻静厢房。
杨炯也不耽搁,寻到出恭桶,手指探入嗓子眼。
本就酒意上涌、欲呕不止,经这一弄,更是撑持不住,肚内一阵翻江倒海,剧烈呕吐起来。
待吐了许久,杨炯方觉脑袋清醒些许,当下也不啰嗦,褪去衣衫,纵身跃入早已备好的冷水之中。
才一入水,刺骨寒意瞬间传遍全身,酒意也醒了大半。
他也不停歇,拿起醒酒汤,边灌边用冷水揉搓周身,直至压下醉意,方才起身更衣。
杨炯暗自庆幸,亏得自己练过武,又习了那充盈肾水的六幺拳,换做常人,经此番折腾,怕只剩半条性命。
他这般行事,并非存着什么龌龊心思。
杨炯心中透亮,耶律南仙那丫头古灵精怪,断不会容他轻易欺负,此番撩拨,一来是存了逗弄之意,二来是盼着杨炯能多陪陪自己。
他与南仙相处时日已久,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身处这乱世,杨炯愈珍视与众人共处的时光。
这不像前世,想念一人,有手机可通讯,有各类交通工具,即便相隔万里,也不再是阻碍。
可在这大华,往往一别,或许便是一生,或是天人永隔,或是物是人非。
杨炯未曾想过定要与南仙如何,只是当下,他迫切地想与她好好说说话,仅此而已。
这般想着,杨炯一路行至冰雪城一处僻静闺房前。
待至门前,整了整衣衫,刚欲抬手敲门,忽而想起曾与南仙调笑要摇花约会之事,当下玩心大起。
转身奔至冰雪城堂厅,四处搜寻,寻了半晌,终在一处暖厅寻得几束杜鹃插花。
杨炯眼眸一亮,一把将花拔出,手持艳红杜鹃花,快步回到耶律南仙门前。
他用力摇晃手中花朵,让花影映入门内,示意自己前来。
摇晃许久,险些将花摇散,房中却毫无动静。
杨炯暗忖:莫不是南仙不胜酒力,已然睡熟?心中纠结良久,终是轻声唤道:“南仙?”
“南仙?”
连唤两声,无人应答,杨炯长叹一声,只当她已然安寝,又念及她明日还要赶路,便不忍再扰。
在门外伫立半晌,方欲转身离去。
“猪头,门没关!”
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