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压制。
于是,我在脑中反复回想皇帝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惊觉他对我们三个嫡亲皇子,好似从未真正分过权柄。”
袁静宜又为李溢斟了一杯酒,面露疑惑,问道:“为何这般说?太子监国,齐王是头一个封王的皇子,夫君之前总领工部,这不算权力吗?”
李溢朝着袁静宜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我这人自幼便爱与人相较。
这些权力,乍看极大,在皇子里头更是高出旁人不止一筹。
可若与公主相较呢?她们一个掌着天下财权,一个握着天下情报,咱们这些皇子与她们一比,除却太子,好似都不值一提。
到这时,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都被皇帝骗了,咱们宗室嫡亲皇子的权力,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后来我越琢磨越觉着有理,嫡亲公主与皇子的权力,皇帝若想收回,好似也非难事,杀了母后,将公主嫁人,这大权可不就又都回到他手中了?
可我又纳闷,他为何要这般行事?既然不愿让我们这些嫡亲皇子继位,那便只剩李沛与李泽了,难道不给他们庶出皇子权柄便是宠爱他们吗?难道这便是与小时候分糖果一般吗?
我想不明白,但我确定一点,皇帝早晚会对我们宗室动手。
于是,在九妹嫁人的那一日,我便暗中开始谋划后手。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好歹也有自保之力。
可事实却是,李沛被杀,皇帝竟毫无实质性反应,李泽那蠢货,好似根本不足以与我们宗室抗衡。
直至那条泥鳅出现,我方才如梦初醒。”
袁静宜沉默片刻,随后替他理了理衣衫,浅笑道:“今日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李溢轻笑一声,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苦笑道:“如今宗室嫡子,便只剩我了,也不知皇帝哪日便会对我动手。”
或许是不胜酒力,又或许是压抑太久,李溢忽而癫狂笑起来。
许久,李溢转头望向满脸忧色的袁静宜,道:“小时候,母后说她最疼我,也偷偷给我最多的糖。
那日,母后将江南的宗室权柄送我保命,我方才知晓,母后并非最疼我,她是可怜我,知我不够聪慧,怕我被其他兄弟欺负,这才偷偷给我许多,原来从小到大,竟是一点儿都没变。”
袁静宜闻言,轻轻摇头,柔声道:“母后是疼你的,不然不会将我嫁给你,也不会将宗室的半壁、江南权柄送你,单从这些作为来看,她确是最疼你的。”
李溢默然良久,方道:“母后将你这国公嫡女嫁给我,我便知晓。”
“既知晓,又为何要这般行事呢?”
袁静宜语气平和,并非质问,只是单纯疑惑。
李溢闻听此言,眸光瞬间转冷,低吼道:“我兄弟之间如何争斗,那都是自家事,我的糖果被他们抢了去,我无怨无尤,可他一个泥鳅,杀我兄弟,谋害我母后,我若真逃去江南,可不就真成了母后眼中的可怜虫!”
袁静宜瞳孔骤缩,而后眼神迅四下游移,耳朵竖起,低声道:“夫君,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歇息。”
李溢摆了摆手,道:“我为何不碰你,这便是缘由。
自娶你那日起,我便已经谋划多年,成败与否,这几日便能见分晓。
你自从嫁了我,便没怎么笑过,性子也变了许多。
母亲常说我把你带坏了,我虽嘴上未应,心里却认了。
你是个好姑娘,不能跟着我一道送命。
今日本想着与你吃一顿送行饭,却不想被个奴才给搅黄了,实在是对不住你。”
袁静宜闻言,气得用力跺脚,嗔骂道:“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
我是你妻子,你做何事,我能撇得开?普天之下,谁不知我韩国公府是你的倚仗,你如今这话是何意?”
李溢还是头一回见这傻姑娘动气,不过转瞬,眼眸又冷了下来,将她按坐在身旁,神色凝重,道:“今晚,韩国公府的人会来接你回家,回去后切莫声张,韩国公自会安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