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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越说越气,到最后,那双秋水眸中,杀气抑制不住地往外冒,整个人仿若冰坨,冷得刺骨。
皇帝摇了摇头,继续道:“他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就容他放纵些时日吧。
爹让他领兵,本是最后给他个机会,他没抓住,也没干好,确实不是那块料。
不过,也无妨。
起初,是想给他造势,想着让他立个再造社稷的大功,一步到位封个秦王,往后也省得折腾。
如今,既然没拿下野利遇乞,也可用破敌阴谋之名言说一二,你不必操心。”
李淑咬着牙,最终长叹一声:“爹,若娘还在,断不会让您这般纵容他。”
皇帝闻言,愣了愣神,随即笑道:“你娘若在,他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此言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皇帝再度开口:“这些,爹都有预料,不算大事,无关紧要。
眼下,当务之急是借着这次机会,把宗室的依仗连根铲除,这才是关键。”
李淑点了点头,问道:“父皇,您想女儿做什么?”
皇帝没言语,转身看向李淑,神色淡淡:“爹当年,一直想问你娘一个问题,却总也开不了口,如今,爹来问你,你过得可开心?”
李淑一怔,旋即展颜一笑,带着几分娇憨:“当然开心啦!
女儿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有个疼我的父亲,自己又不被人欺负,还为母报了仇,如今,就盼着能早日治好您的身子,便再无所求了。”
“你这孩子,真真和你娘一个样,样貌七分像,性子更是十足像。”
皇帝无奈叹道。
“我是娘唯一的女儿,自然像喽。”
李淑俏皮一笑。
皇帝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下去吧,爹想一个人待会儿。”
“爹,您还没跟女儿说接下来的计划呢。”
李淑提醒道。
“孩子,有些事儿,爹能做,你却做不得,也不该知道,去吧,爹心里有数。”
李淑见皇帝这般说,虽满心狐疑,也只得恭敬行礼,走下了天开台。
皇帝目光远眺,望着脚下的长安城,眼神晦涩难明,许久,一言不地朝内宫走去。
是夜,宸仙殿中。
皇帝瞧着屋檐下那空荡荡的鸟笼,轻声唤道:“梅零!”
“奴才在!”
一道阴柔的声音自暗处飘来。
“去,把刘氏和陈氏分别送往韶州和梧州,往后,听兰陵的吩咐。”
皇帝沉声道。
“主子,老奴……”
“去吧,你跟着我奔波了半辈子,就去梧州养老吧,那儿有我给兰陵留的后路,你帮着照料好。”
皇帝语气温和,满是恳切。
“老奴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那声音哽咽沙哑,混着原本的阴柔,愈诡异。
皇帝点了点头,见这跟了自己半辈子的老人离去,又道:“竹零!”
“主子!”
一道女声从暗处传来。
“江南的事儿,安排妥当了?”
“主子放心,今晚子时,那两人必死无疑。”
那女声难辨年龄,时而如少女娇柔,时而如老妪沧桑。
“河里的鱼,可有下落?”
皇帝又问。
“没,毫无线索!”
皇帝颔,吩咐道:“今晚过后,贴身保护兰陵,别让她出事。”
“是!”
皇帝见这人走远,继续道:“回来了?”
“嗯。”
一道少女的声音传来,坚毅又低沉。
“可想家了?”
那少女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也是,你常年在外,母亲又早早离宫别居,对皇宫没眷恋,也正常。”
皇帝喃喃说道。
少女皱了皱眉,似不愿在这话题上多纠缠,直言:“我去了皇陵。”
“嗯。”
少女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