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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嵬名知晓此事干系重大,不但关乎杨炯的诸多谋划,更牵涉母亲那宏远计划,当下也不多言,郑重应道:“放心,我定当看好家。”
李潆重重点头,见毛罡和卢启已然整兵完毕,当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地道之中。
且说杨炯,此刻只觉头痛欲裂,仿若脑中有万千钢针攒刺,恍惚间几欲作呕。
待勉力睁开双眸,却见夕阳如血,霞光漫天铺洒。
抬手遮了遮那刺目夕阳,待稍稍适应光线,杨炯这才惊觉自己正被驮于一匹马背之上,环顾周遭,皆是契丹武士环伺。
当下心头火起,破口大骂:“妖女!
你给我滚过来!”
耶律南仙却笑意盈盈,仿若无事一般,调笑道:“哎,你这人,以往都唤我南仙,如今却改口叫妖女,这般转变,可是忒伤感情了些。”
“我跟你有个屁的感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炯瞧着自己被缚的双手,斥骂不止。
耶律南仙挑眉冷哼:“这还不明显吗?我要抓你回大辽!”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已答应跟你回去,你何必非要用这等手段!”
杨炯怒不可遏。
耶律南仙被这话气得不轻,当即回骂:“杨炯!
你少跟我瞪眼,你心底压根就不想跟我回大辽,如今借口回长安,我若真个应了,往后你定还有无数借口候着,我可没那般闲工夫与你磨蹭,索性直接将你掳走,一了百了。”
杨炯闻言,冷笑出声:“你将我掳去又能怎样?老子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你,即便到了辽国,我也绝不帮你领兵,有本事你便弄死我。”
耶律南仙见他这副无赖模样,却似早有预料,轻拍马臀,行至他身旁,将他身子扶正,笑道:“你不是自诩极为了解我吗?怎地,觉得我会没辙对付你?”
“愿闻其详!”
杨炯冷哼道。
耶律南仙也不藏掖,直言道:“掳你之前,我可是做了周全准备。
其一,制造你假死的消息,混淆视听;其二,于两个方向设下疑兵,扰人耳目;其三,你那人皮面具,我早已钻研透彻,如今已有十个‘杨炯’从不同方位奔逃。
你且说说,李潆能追得上我吗?”
杨炯眉头紧皱,道:“所以说,你是打算用假死之名,彻底让我‘社会性死亡’,而后到了辽国,再给我换个身份,逼我娶那什么兴国公主,帮你领兵?”
“聪明!
你这‘社会性死亡’总结得妙极。”
耶律南仙眼角含笑,得意非凡。
“天真!
你便笃定到了辽国,我会乖乖听你号令?”
杨炯冷笑不止。
耶律南仙摇头轻叹,继而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此事我势在必行。
我对付2臣之法众多,对付你也早有盘算。
待抵达析津府,你便是耶律十羊山,同耶律拔芹成婚后,你身为南院驸马,领兵出征自是名正言顺。
至于你想消极应对,不愿相助于我,我也有法子应对。
契丹汉子都是性情豪爽之辈,你与阿耶朗又是兄弟,与我手下诸多儿郎皆相熟稔,届时他们都愿随你奔赴东北。
你若忍心瞧着这些朝夕相伴的兄弟因你丢了性命,却无动于衷,那便当我耶律南仙看错了人。”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不近人情,不恤人言,不可救药!”
杨炯气得跳脚大骂。
耶律南仙闻言,非但不恼,反倒一脸得意,揶揄道:“哟,这骂人的词儿一串一串的,文采还是那么好。”
“耶律南仙!
我要撒尿!”
杨炯见道理讲不通,索性直接耍赖。
“憋着!
少跟我耍花样!”
耶律南仙冷哼。
杨炯一咬牙,腰部猛然用力,径直从马上翻滚摔倒在地,而后佯装惨叫:“啊——!
我受伤了!
走不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