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相府如今权势滔天,几近巅峰,你且说说该如何自保?其二,你招惹了这么多公主,往后打算怎么安置?其三,世家宗室与皇权已然势同水火,你可有法子保证相府不被牵连?这三个问题,你若能道出解法,我便绝不再提造反之事。”
李潆语气虽平,眼眸却亮得骇人。
许久过去,见杨炯久久不语,李潆又道:“以往你或许动过别样心思,可路上有我阻拦,又念着母后对你的情分,想着相府安危,便压下了这想法。
如今我不拦你了,母后已逝,皇帝便成了你相府最大的威胁,你已没得选。”
“我……我着实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我性子本就跳脱不定,不愿被困在这皇宫一方天地,更担不起天下苍生的生死祸福。”
杨炯轻叹一声。
李潆闻言,笑了笑:“你不愿做皇帝,便让儿子来做,小鱼儿的儿子也好,我的儿子也罢,我都不介意。”
“你可真行!”
杨炯起身,笑骂一句。
李潆也站起身来,郑重其事道:“我已与李嵬名商议妥当,往后你要辅佐她成为西夏故地的实际掌权之人,我自会帮你看住她。”
“赐婚诏书已到了灵州,你的内卫大权,怕是保不住了。”
杨炯神色凝重。
李潆点头,继而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全力辅佐李嵬名重掌西夏。
此事你稍后修书一封给左相,让他在朝堂上推波助澜一番,皇帝定会派遣些官员北上,这并无大碍,我与李嵬名自有应对之策。
眼下皇帝无暇分身,正是咱们谋展的绝佳时机。”
杨炯久久沉默,而后转身,透过宫门缝隙望向李潆,叹道:“你早就料到我会来寻你?”
“那是自然,我可是你的小棉花,这世间除了我,再没人能真懂你。”
李潆一脸得意。
见杨炯不言语,李潆伸出手道:“拿来吧。”
“什么?”
李潆瞪他一眼,嗔怒道:“李谅祚的玺印!”
杨炯凝视李潆许久,才从身后取出装着玺印的盒子,搁在宫门前,而后神色凝重道:“我今日来此,便是下定了决心,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定要做成。
我最后问你一次,可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了?”
“九死无悔!”
李潆答得斩钉截铁。
杨炯微微点头,收起那些纷杂心绪,直言道:“我已差梧桐出城接应三万先锋军,计划是将金军与李继铖的部队引出城外,贺兰山有处山坳,便是我为他们准备好的葬身之地。
等此事完结,你与李嵬名拿着我给的青霉素配方出城防疫,收拢西夏民心与残兵败将,展计划我放在了盒中,你牢记清楚。”
“好!”
李潆重重点头。
当下,杨炯再不多言,迈着坚定步伐朝另一宫殿走去。
行至那宫殿前,见西夏太子正坐在宫门门槛上呆,杨炯走上前去,问道:“喝酒吗?”
“你这是打算毒死我?”
少年嘴上这般说,手却径直拿过酒壶,猛灌一口。
“你这孩子,脾气还不小。”
杨炯靠着一旁柱子,好笑地看着他。
“说吧,来干啥?”
杨炯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李嵬名,是未来大夏故地的女王,这点我能保证。”
太子嗤笑一声:“怎么,你也盯上我母亲的宝藏了?”
杨炯摇头,解释道:“李谅祚一直留你性命,无非是想探知大梁皇后宣称藏于贺兰山深处的宝藏所在。
我问过李嵬名,她说确有此宝藏,只是知晓详情的,唯有你与大梁皇后。
我对那宝藏没兴趣,我在意的是你。”
“此话怎讲?”
“这宝藏不光李谅祚觊觎,李继铖定也垂涎许久,那些金国人向来贪婪,更不会放过。
他们在兴庆府闹腾这么久,也该去见阎王了,不是吗?”
杨炯目光灼灼,紧盯他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