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李继铖的地道,在杨炯与毛罡率数千人马奋力挖掘之下,没用多久便即打通。
杨炯行事果决,当下毫不迟疑,即刻命内卫谍子燃起聚兵烽火,传讯于李潆及散落在兴庆府各处的兵卒,令其借地道潜入皇城。
“哎,怎地我觉着,你好像在暗中监视我?”
耶律南仙柳眉倒竖,玉足轻抬,猛地踢向杨炯后腿,娇嗔道。
杨炯回瞪她一眼,直言无讳:“你感觉没错,我就是在监视你。
看你近日行径,太过安静,全然不似往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
以往我那般招惹你,你定使尽浑身解数来对付我,可如今这般反常,倒叫我心底慌,不将你带在身旁,我难以心安。”
“哟,敢情你这般怕我?”
耶律南仙嘴角微扬,忍俊不禁。
杨炯重重点头,坦然道:“我怕得要死!
自与你初次交手,我便着人全力搜罗你的情报。
你出手极少落空,行事果敢狠辣,手段高明之极。
我向来信那数据,更信过往历史,岂敢小瞧你?”
“哼,你倒天真!
真要对付你,你以为能看得住我?这周遭都是我安抚司与契丹武士,你若逼得急了,大不了和你鱼死网破!”
耶律南仙银牙紧咬,恨恨而言。
杨炯闻言,却笑了起来:“南仙呐,你可知自己的软肋所在?”
“哦?我有什么软肋?”
耶律南仙挑眉问道。
“你太过冷静,太过克制!
凡事皆有明确目的,但凡关乎自身利益,哪怕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正因你一心想拉我回大辽,故而不敢真与我翻脸,才处处受我拿捏。”
杨炯语气淡淡,却直击要害。
耶律南仙一时默然,无言以对。
杨炯转身,目光灼灼的凝视她,忽又开口:“南仙,我问你,倘若日后,有人能给你满心所求之物,却单单只要你这人,你待如何?”
“呵,我但求大兄顺利登基!
你若能在一年内助我达成,你便是我耶律南仙的驸马!”
耶律南仙翻了个白眼,撇嘴说道。
“我是想说,你这般性子,终究不妥。
人呐,岂能时刻都那般冷静?有时极致克制,满心只念着利益,保不准便会铸下大错。”
杨炯一脸正色,语重心长。
“怎地,你担心我被人欺负?”
耶律南仙似笑非笑。
“我可没这般说。”
杨炯矢口否认。
“哈哈哈!
哎,杨炯,你莫不是真对我动了心?”
耶律南仙娇笑不止,莲步轻移,趋近杨炯,美眸波光流转,揶揄打趣。
“理智告诉我,你绝非贤妻良母。”
杨炯笃定无比。
耶律南仙听闻,心中微恼,道:“如此说来,不理智时,便是喜欢我喽?”
“我向来理智,那山踟蹰虽美,却全株带毒,山羊误食,绝无生机。”
杨炯长叹一声,语气决绝。
“哈哈哈!
杨炯呀杨炯,你还说我克制,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耶律南仙放声大笑。
杨炯不愿与她争辩,转身望向那已然推平且拓宽数丈的井口。
耶律南仙见状,也没了言语兴致。
她心底不得不承认,杨炯实乃自己生平所见最为聪慧细腻之人,方才杨炯对自己那番剖析,句句在理。
她蓦然惊觉,彼此都知晓对方心思,却又皆有手段相互制衡。
这般看来,倒真有几分棋逢对手之感。
正如杨炯所言,自己为谋利益,确能舍弃诸多。
二人俱是聪明绝顶之辈,都从对方眼眸中看出了那一抹别样情愫。
耶律南仙明白,杨炯适才那番问询,实则在探自己日后是否会为利益背叛于他。
自己未正面作答,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