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左丘,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闻得沈高陵之言,那胡子亦随之微微颤抖。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将军,那处崖壁卑职早有察觉!
靠近咱们这一侧确实相对平缓,中间可供歇脚之地也颇为宽敞。
只是下方雾气弥漫,情形不明,卑职确实无十足的把握断定下面定是缓坡,也无法确定崖底必有适宜固定绳索之处。”
“嘿!
我说老丘,你既有法子怎不早说啊?下面究竟如何,让兄弟们滑索下去一探究竟不就知晓了?如此藏着掖着,莫不是惧怕担责?”
虬营中郎将施客虔性子最为急躁,听左丘这般言语,当即夹枪带棒地嘲讽出声。
“你这鲁莽匹夫懂个屁!
你以为崖壁索降是孩童过家家吗?稍有差池,死伤之惨重不堪设想,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送死不成?”
左丘顿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沈高陵见二人吹胡子瞪眼,互不相让,赶忙摆摆手,冷声道:“都住嘴!
我知晓你们心中皆憋着一股怨气!
但此刻你们必须给我忍住,尔等皆是一营主将,若你们都沉不住气,又如何带领兄弟们脱离这困境?”
此言一出,五人皆是沉默。
“这样!
本将带领五人索降至崖壁底端探查,此计划是我所提,自当由我来担当!”
沈高陵言罢,见五人欲出言阻止,摆手起身,而后毅然走向那崖壁。
五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明了,此刻已深陷绝境,当下唯有此一法可试。
沈高陵望下崖底那浓雾弥漫之处,仅能瞧清楚一处崖壁突出之地,心中也不再多想,见螭营士兵已为自己绑好绳索,微微点头,双手扒住崖壁,便开始缓缓攀降。
刚下崖壁,寻得落脚之处稳住身形后,抬眼却见左丘竟替换了自己挑选的士兵,亲自抓着绳索攀了下来,心中惊诧不已,大声道:“老左!
你下来干什么?”
“将军!
卑职必须下来,整个龙朔卫中,论桥道索降之术,当属卑职最为精通!
此崖壁情形究竟如何,卑职一眼便能瞧出个大概!”
左丘自傲道。
“还有我!”
一粗犷的声音自沈高陵右侧头顶传来。
沈高陵仰头望去,不禁骂道:“杨朗!
你下来干嘛?你又不通桥道之术!”
天波府杨朗闻言,沉声道:“我虽不通桥道,然这军中论起武艺,当属你我最高。
此等险地,我若不下来,谁来护你周全?”
沈高陵无奈,既然二人皆已下来,他也觉多说无益,心中不得不承认二人所言皆有几分道理。
他原本所选五人,乃是自己外加两名桥道好手与两名武功高手,如今被左丘与杨朗这般一换,倒也确实更为妥帖。
想通此节,沈高陵也不啰嗦,大声道:“都小心些!
咱们先落至下方突出的崖坪再作计较!”
“遵令!”
五道声音自云雾中依次传来。
杨朗与沈高陵皆身负武功,在崖壁之上仿若灵猴攀岩,四肢交替,以绳索为支撑,不多时便已落入悬壁中间那突出的崖坪之上。
二人相视一眼,环顾这崖坪大小,沈高陵低声道:“长五步!”
“宽七步半!”
杨朗小心翼翼地在崖坪边缘以脚丈量后,大声回道。
说话间,左丘与另外两人亦落至崖坪,闻得他二人言语,左丘道:“此处距离崖壁顶端约有五丈有余,绳索至此已达极限,所幸这平台颇为结实,确实可充当中继之处。”
沈高陵点头,解下旧绳索,重新系上新绳索,将顶端递给杨朗道:“我的性命便交托于你了!”
杨朗闻言一愣,继而神色凝重道:“放心!
有我杨朗在,定不会让你有失!”
左丘也不拖沓,重新换上新绳索后,将一端抛给那两名士兵,调笑道:“抓住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