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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与皇后曾经的点点滴滴,皇帝亦是感慨万千。
昔日,二人也曾恩爱有加,然自老齐王一事后,彼此皆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皇帝开始谋划倾覆宗室,皇后则着手揽权扶子登基。
二人仿若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谁都不敢退让,都怕对方会先下手为强。
如此一步步走来,终至今日这般局面。
皇帝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也有心,然身处皇位,诸多无奈只有他自己清楚。
自老齐王谋反,皇后毒死宸妃那日起,他便深刻体会到了身为皇帝却无权柄的悲哀。
那时的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庇护,甚至皇位也随时可能被他人取而代之,终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死于枕边人之手。
皇帝望着宫门外如鹅毛般纷纷扬扬的大雪,轻声喃喃道:“庄姜,莫要怪朕用泷儿拖住你的脚步。
若你认为朕错了,待你我夫妻在阴曹地府相见之日,朕自会向你赔罪。”
言罢,皇帝转头看向身后的鱼朝恩,低声吩咐道:“时机已到。
风传代王谋反,令皇城司会同内卫,按图索骥,依照计划,将与宗室有亲之人全部诛杀。
带上朕的印玺,传令宋国公章凡,命其随队出城接管三万千牛卫!”
“喏!”
看着鱼朝恩消失在风雪之中,皇帝的目光变得空洞而幽深,轻声叹道:“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且说,李漟拉着李澈一路狂奔出宫,二人各怀抱着一盆兰花,径直朝着梁国公府邸奔去。
“姐!
我要去保护皇后!”
李澈望着身后不断涌入皇城的军队,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吼出声。
“你去能做什么?送死吗?娘费尽心思才将我们送出宫,你难道想让她亲眼目睹你命丧黄泉?”
李漟怒声呵斥,然泪水却难以抑制。
随风滑下脸颊,落在地上,瞬间消融点点积雪,却又复被飘落的大雪覆盖。
李澈见姐姐怒,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难怪皇后娘亲常说姐姐和娘亲一样,有时她真觉得这长姐与皇后娘亲一样威严。
“我还未曾叫她一声娘亲!”
李澈小声嘀咕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李漟闻言,心中猛地一揪,喉咙动了数下,方缓缓说道:“娘让我们离开,便是为了保全实力,以待来日东山再起。
你二哥有赵国公相助谋划,你四哥会前往江南布局,我总领宗室之事。
总有一日,我们定能为娘报仇雪恨!”
“你们不管娘了吗?”
李澈低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你难道还不明白?娘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为我们争取时间!
那些参与屠龙弑凤的人,皆非等闲之辈!
即便父皇有意留我们性命,他们亦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唯有活下去,方能为娘报仇!”
李漟声泪俱下,大声怒吼。
“她曾答应和我一同栽一棵瑞香花,她骗我!
你们也骗我!”
李澈此刻哪还不知娘亲恐有性命之忧,泪水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李漟一言不,拉着他奔至西园街相府。
但见相府大门紧闭,李漟一抹眼泪,大声喊道:“姨娘!
孩儿被人欺负了!”
言罢,径直拉着李澈跪在相府门前,怀抱两盆白色娇兰,双眼红肿地望着那紧闭的相府大门。
门后的谢南听到是李漟的声音,心中猛地一揪。
她转头低声朝杨文和骂道:“你不是说会是李泌来咱家吗?怎的是漟儿来了?”
杨文和透过门缝,望向跪在风雪中的二人,亦是满脸疑惑:“以我对庄姜的了解,她理应是让我辅佐李泌才是,她让漟儿来是何意?”
“何意?哼!
她这哪是冲着你,分明是冲我来的!
明知我心软见不得这般场景,却仍让孩子们前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