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稀释的墨汁漫过断壁残垣,星虎靠在半塌的石墙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嵌着星纹的古玉。玉面映出天际最后一缕霞光,也映出他肩头未愈的伤口——那是昨夜与暗影族厮杀时留下的,玄色衣料被血渍浸染成深褐,边缘还凝着干涸的硬块。
石缝里钻出的野菊被晚风拂得轻颤,细碎的花瓣落在王一一散开的发丝上。她正蹲在不远处整理药箱,指尖翻飞间将晒干的龙舌草与止血花分类捆扎,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迟疑。"星虎,把上衣褪了。"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山涧溪流,打破了这方天地的沉寂,"再拖下去,伤口该化脓了。"
星虎抬眼时,正撞见她转身递来的瓷瓶,瓶身还带着掌心的温度。他依言解开衣扣,露出肌理分明的脊背,新旧交错的伤疤在渐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王一一走上前,指尖沾了淡绿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在触及最深的那道伤口时,见他肩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月末路还没回来?"叶影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斜倚在另一堵断墙上,墨色披风拢在身上,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作为队伍里的斥候,他总是习惯待在视野最好的角落,指尖始终搭在腰间的短刃上,即便在休整时也保持着十足的警惕。
月初十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闻言往洞口望了望。洞口垂着茂密的藤蔓,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将外面的夜色挡得严严实实。"放心,他比狐狸还精。"少年的声音带着未脱的稚气,却透着笃定,"早上出发前他说了,日落前准回,还会带野果回来。"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木枝,火堆被拨得噼啪作响,火星子溅起来,照亮了他脸上的小雀斑。
王一一正用布条给星虎包扎伤口,闻言动作顿了顿:"但愿如此。这片古战场遗迹太邪门,昨天我们都差点被困在幻境里,他一个人在外太冒险。"她的指尖掠过星虎背上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救她留下的,至今仍能摸到凸起的痕迹。
星虎扣上衣扣站起身,走到火堆边添了块木柴:"月末路的感知比我们都敏锐,暗影族的气息瞒不过他。"他的声音低沉稳重,像脚下的岩石般可靠,"我们先休整,等他回来再议下一步——找到星核碎片的线索前,不能轻举妄动。"
叶影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弹掉落在肩头的草叶:"说起来,昨天幻境里的景象倒是有趣。星虎你对着块石头喊'虎魄',月初十抱着棵枯树要拜师,也就王一一你,还在幻境里给我们包扎不存在的伤口。"
月初十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那幻境太真了!我明明看到那棵树会发光,还说能教我操控草木的力量......"话没说完就被王一一敲了下脑袋。
"别闹。"王一一将药箱收好,从行囊里拿出几块干粮分给众人,"幻境是根据心底执念生成的,星虎想的是唤醒虎魄力量,月初十执念于变强,至于我......"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大概是见不得你们受伤吧。"
星虎握着干粮的手紧了紧,篝火的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的冷峻。他想起昨夜突围时,王一一为了掩护月初十,硬生生受了暗影族一击,却只是咬着牙继续战斗;叶影在幻境中本可独自脱身,却折返回来叫醒了陷入迷局的他;还有月末路,每次探路都会记得带上大家爱吃的野果......这些画面在脑海里交织,让他心头泛起暖意。
就在这时,洞口的藤蔓忽然动了动,一道修长的身影钻了进来,带着外面的凉意。月末路抖了抖披风上的夜露,手里提着一串鲜红的野果,还有两只肥硕的野兔。"抱歉,回来晚了。"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猎物,"路上遇到几只暗影兽,耽误了点时间。"
"我就说他没事吧!"月初十一下子跳起来,接过野果就往嘴里塞,酸得眯起了眼睛,惹得众人都笑了。
月末路走到火堆旁坐下,将一个布包递给星虎:"在西边的石殿里发现的,上面有星纹。"布包里是块残破的石板,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与星虎腕间的古玉纹路隐隐呼应。
星虎立刻掏出古玉凑过去,两者一接触,石板突然发出淡淡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