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旱烟袋,不无遗憾的悠悠开口了:“第一,他不信任我……第二……他也没活到这时候。”
“怎么带出去?”
凌叶羽想到这个问题。
若是一支两支,凌叶羽翻墙头,也就带出成去了。
可这么一整箱,凌叶羽可没办法背着翻墙头。
“这事你甭管了,明儿我一起给你送出去。”
张二麻点燃了旱烟袋,又淡淡的说到,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喂,什么人?”
凌叶羽正打算把箱子搬上马车,却听到被山包遮挡的土路那边,突然有人呵斥了一声。
接着是“哗啦”
一声,有人拉动了枪栓上膛。
凌叶羽一怔,一抬眼,夜色中,三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
“别慌,我认识。”
张二麻雀依然一脸淡然的模样,轻轻冲凌叶羽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做声。
“李队长……怎么哪哪都有你?”
张二麻提着旱烟杆,朝人影走过去。
“张老大?”
那边传来诧异的声音。
“是我。”
张二麻笑道。
只见一个斜挎着硕大牛皮盒子炮枪套的伪军小队长,手里歪提着一支镜面匣子,身后跟着两个端着三八大盖步枪的伪军,走出了黑暗中,迟疑的看着张二麻,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小队长还是没用放松警惕,他上前两步,又开口问道。
“李队长,如今兵荒马乱的……手上总得藏点紧俏货……怕被人知道,偷偷藏这儿了,没想到你这鼻子长了勾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张二麻一点不紧张,打着哈哈,挡在了小队长面前。
见是熟人,跟在后面的两个伪军稍稍放松了警惕,枪口也放了下来,看着张二麻。
但小队长却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他的眼神越过了张二麻,看向了后面的马车。
顺着马车往地上一扫,小队长又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木箱,和木箱边站着的凌叶羽。
今天的月色并不好,十来米的距离上,他也看不出木箱有什么蹊跷。
“妈了个巴子,张老大你跟着武举人,这些年是赚了不少,还藏了紧俏货?!”
看到木箱子,小队长跟着笑了起来:“被我抓了现行,你说是让皇军来处理,还是咱们私下……嗯?”
他说着,把镜面匣子插回了枪套,抬起手在张二麻眼前,两根手指搓了搓,明目张胆的要钱。
伪军当久了,这帮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索贿的机会。
“那当然,可今儿出来得着急,身上也没带钞票……要不过两日,我带点酒肉去找李队长……再叫上这两位弟兄,咱们好好喝一壶。”
张二麻笑着又说道。
城里的伪军没有人不认识张二麻。
平日这些伪军,也没少从张二麻这里刮油水,可张二麻也不在乎,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时不时还会借着武举人的名号,给他们捞点好处。
所以熟识的小队长都叫他一声“张老大”
,表面看似尊称,实则是口惠而实不至,净想着从他身上占便宜。
一听改日,小队长就有些不乐意了。
脸色微微一沉,笑容散去了不少,小队长拍了拍插在枪套里的镜面匣子:“张老大,今时不同往日……今儿凌叶羽冲了火车站,皇军可是紧张的要死……连累兄弟们到这会了,还要跟野狗一样到处奔波,连口水都没喝上……”
“哎呀,这个叫凌叶羽的,真是该死啊!”
张二麻又笑了笑说道,把话题岔到一边。
站在后面的凌叶羽听了这话,确是有些尴尬。
可他现在肯定不能跳起来说,自个就是凌叶羽,还活得好好的。
“可不是……你说这些人,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得和皇军对着干!
不是找事儿么,张老大,要是今儿实在没带钱……让我瞅瞅是啥紧俏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