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鳞茎治好了一个中了‘尸瘴’的猎户,只是那猎户后来变得性情暴戾,我便警告她此药性烈,不可滥用。想来,她是记恨上我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砚急切地问。
柳敬亭沉吟片刻:“曼珠的力量源于彼岸花,也受制于彼岸花。她的契约,看似霸道,实则也有破绽。你看《草木医钞》中关于‘阴阳相济’的记载……”他取来医钞,翻到其中一页,“曼珠沙华至阴,曼陀罗华至阳,二者本是同源,却因性烈而相斥。若能将二者的力量融合,或许能破了这契约。”
沈砚眼睛一亮:“您是说,用曼陀罗华的阳气,制衡曼珠沙华的阴气?”
“正是。”柳敬亭点头,“只是这需要极强的医术和意志力,稍有不慎,便会被两种极端的力量撕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王少爷的家人闯了进来,哭喊道:“沈郎中!不好了!我家少爷突然疯癫了!见人就咬,力气大得惊人!”
沈砚和柳敬亭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赶到王家,只见王少爷赤身裸体,在院子里狂奔,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面色青黑,眼神浑浊,正是中了“疯癫瘴”(类似狂犬病)的症状。而他的身边,竟有几朵白色的曼陀罗华在风中摇曳,花瓣上沾满了唾液。
“是曼珠!她在报复!”沈砚怒喝一声,取出银针,便要上前。
柳敬亭却拦住他:“砚儿,不可硬拼!他中的是曼陀罗华的毒,需用曼珠沙华的血来解!”
沈砚一怔:“您是说……用我的血?”
“你的血因契约而与曼珠相连,或许能克制此毒。”柳敬亭道,“但这会加速你寿元的流逝,今日已是第六日,明日便是最后一天……”
沈砚看着王少爷痛苦的模样,又看了看师父担忧的眼神,毅然道:“师父,救人要紧!”他咬破手腕,将鲜血洒在王少爷身上。鲜血接触到王少爷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王少爷的嘶吼渐渐平息,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只是浑身脱力,晕了过去。
而沈砚自己,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师门,沈砚感觉生命正在飞速流逝,他的头发开始变白,皮肤失去弹性,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柳敬亭紧紧握住他的手:“砚儿,再坚持一日,明日月圆之夜,我们去忘川谷,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沈砚勉强笑了笑:“师父……能为您做这些,我……不悔……”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他知道,第七日的契约之劫,即将来临。而那忘川谷的血色花海,正等着他去赴这最后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