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刚处理完阿桂的事,冥府的“望乡台”那边就派人来请。来的是望乡台的守台人,神色焦急:“白老,孟娘病倒了,不吃不喝,只抱着个旧帕子哭,您快去看看吧。”
孟娘是望乡台的缝补婆,专给那些记不清前世的魂灵缝补“记忆碎片”——有些魂灵过忘川时,会把前世的衣角、发带落在河里,孟娘就把这些碎片捡回来,缝成小帕子,让魂灵拿着望乡时,能多想起些温暖的事。可半个月前,一个小魂灵拿着帕子望乡时,突然哭着说“想不起娘了”,孟娘听了,当天就没再缝帕子,躲在屋里哭。
白老到望乡台时,孟娘正抱着一堆没缝完的帕子,坐在窗边抹眼泪。她见了白老,声音沙哑:“白老,我总想起我那孩儿……三百年了,我还是想他。”白老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脉,脉象弦细,再看她舌苔薄白,眼底有青影,便知她是“肝郁气滞”——冥界的魂灵虽无肉身,却有“魂脉”,孟娘本就因思子成疾,那日又被小魂灵的话触动,肝气郁结,气血不畅,才会食少寐差,整日啼哭。
“你这是肝气堵在了胸口,气血走不动,才会这般难受。”白老说,“我给你开个方子,用曼珠沙华的花瓣煎水服,它能疏肝醒神,帮你把堵着的肝气散了。”孟娘点点头,她听过曼珠沙华能治病,便没多问。白老取了三朵曼珠沙华,去掉花茎,只留花瓣,放在陶锅里,加了些“冥界泉水”,慢慢煎着——他特意少放了花瓣,还煎了半个时辰,就是为了减些花的烈气。
孟娘喝了药,当天下午就觉得胸口不那么堵了,也想吃些东西了。她拉着白老的手,感激地说:“白老,您这药真管用,我现在心里亮堂多了。”白老却没松口气,只嘱咐她:“这药你再喝两天,若是夜里梦见什么,千万别放在心上。”
可到了第三天,孟娘又找来了,神色慌张:“白老,我昨夜梦见我孩儿了!他才五岁,穿着红棉袄,站在门口喊我‘娘’,我想抱他,却怎么也抱不到……我醒了之后,心更疼了,比之前还难受。”白老叹了口气,他早料到会这样——曼珠沙华能疏肝,却也能引动魂灵的执念,孟娘的思子之情本就深,药虽散了肝气,却也把她藏在魂深处的执念勾了出来。
“这药不能再喝了。”白老说,“我给你换‘合欢花’和‘忘忧草’煮水,这两种药平和,能安神解郁,不会勾动你的执念。”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曼珠沙华花瓣收了起来,心里越发不安——阿桂用了引动前世遗憾,孟娘用了勾起思子之痛,这曼珠沙华的执念,怕是已经渗进了药性里,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更大的事。
三、曼珠沙华的“痴气”渐浓
自从阿桂和孟娘的事后,白老便格外留意彼岸的曼珠沙华。他发现,那花的颜色越来越红了,原本只是瓣尖带红,如今整个花瓣都像染了朱砂,连花茎都透着淡淡的红色。风过彼岸时,花瓣簌簌落下,坠入忘川水里,竟不再打转,而是直接沉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下坠。
有一次,白老特意采了一朵花,放在鼻尖细闻——之前的辛涩气里,竟多了几分“苦”味。他按《冥府本草录》里的方法,把花瓣晒干,碾成粉末,用舌尖尝了一点——起初是辛温,片刻后竟有股苦味从舌尖蔓延到舌根,还带着一丝凉意,像是忘川水的寒。
“这花的药性变了。”白老对着《冥府本草录》残卷,皱着眉自语,“残卷里说它‘性温’,可现在尝着,竟带了些‘寒’气,还多了苦味……是执念积得太多,把药性都搅乱了?”
没过多久,冥界的“孤魂村”又出了事。孤魂村里住的都是些没有亲人接引、滞留冥界的魂灵,他们大多魂魄虚弱,容易生病。这次病倒的是十几个孤魂,症状都一样:浑身发热,咳嗽不止,还总说胡话,梦见前世的伤心事。
白老去诊病,摸了那些孤魂的脉,脉象浮数,舌苔黄腻,是“外感风热,内蕴湿邪”的症状。他本想给他们用“金银花”和“薄荷”煮水——这两种药能清热解毒,适合风热之症。可孤魂村偏僻,一时找不到这两种药,白老看着远处彼岸的曼珠沙华,心里犹豫了——之前用它治寒痹、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