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之方。”她取来柴胡、郁金、白芍疏肝解郁,黄芩、栀子清热泻火,又加了白及止血,阿胶滋阴润肺,“此方可名‘疏肝止血汤’,阿嫂回去后,让大哥每日煎服一剂,连服七日。”
柳云舟在旁记录药方,忽然想起一事,“姑娘,前几日我们在湖畔采的合欢花,是否也能疏肝解郁?”苏婉点头,“合欢花性平,味甘,能解郁安神,正好可加少许入方,助大哥安眠。”她又从绣筐里取出一个未绣完的荷包,“我这几日正绣‘合欢荷包扎’,阿嫂可将药包放入荷包,挂在大哥腰间,合欢花的香气能时时散出,也能辅助疏肝。”
张阿嫂接过药方和荷包,感激涕零,“婉姑娘不仅医术好,还想得这么周到!”待张阿嫂走后,柳云舟拿起那个荷包,见上面已绣了半朵合欢花,旁边还绣着几株麦冬,“姑娘为何在合欢荷包上绣麦冬?”苏婉笑道:“肝郁日久易伤阴,麦冬能养阴生津,与合欢花相配,既能疏肝,又能护阴,正如医理所言‘疏肝莫忘养阴’。”柳云舟闻言,心中叹服,“姑娘将医理融入绣活,真是妙极!若他日我们共种彼岸花,我便为它写一篇《石蒜本草注》,姑娘再绣一幅《彼岸花药绣图》,可好?”苏婉望着柳云舟眼中的光,指尖的绣针轻轻一顿,将那缕温柔,绣进了合欢花的花瓣里。
上卷三·疫起临安,本草应急
转眼到了次年春,临安城突发时疫,染病者多高热、咳嗽、胸痛,不少医馆因药材短缺,竟不敢接诊。消息传到西湖边,苏婉心中焦急,“此疫似是‘春温’,多因冬春之交,寒邪郁而化热,传入肺经所致。若不及时救治,恐会蔓延。”柳云舟此时已在杭城拜得名师,听闻此事,即刻赶回药绣斋,“先生说此疫需用清热解毒、宣肺止咳之药,可临安城的金银花、连翘已被抢购一空,怎么办?”
苏婉沉思片刻,忽然想起湖畔的几处野地,“西湖边多有忍冬藤(金银花藤)、蒲公英,还有去年晒干的薄荷、桔梗,这些都能清热解毒。我们可组织乡邻去采摘,再将家中的草药拿出来,免费为染病者诊治。”两人当即行动,柳云舟去召集乡邻,苏婉则整理药柜,将父亲留下的《应急本草录》翻出来,上面记载着许多“无药之时,以野本草代之”的方法——比如忍冬藤虽不如金银花药力强,但煎汤代茶,也能清热;蒲公英捣烂外敷,可治疫毒引起的皮肤痈肿。
次日清晨,湖畔挤满了采草药的乡邻,苏婉和柳云舟分头指导:“这是蒲公英,带根挖,根能清热解毒,叶能利尿散结”“忍冬藤要选带叶的,剪断后煎水,比单用藤条药效好”。采回的草药堆在药绣斋前,苏婉亲自分拣、清洗、晾晒,柳云舟则为乡邻诊病,两人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有个孩童染了时疫,高热不退,哭个不停,苏婉取来新鲜薄荷,捣成汁,调上少许蜂蜜,抹在孩童的太阳穴和人中穴,“薄荷辛凉,能清热解表,这样外敷,孩童也容易接受。”又让柳云舟开了一剂“桑菊饮”,用湖畔采的桑叶、菊花入药,孩童服药后半日,高热便退了。
几日后,临安城的药商送来了一批金银花、连翘,苏婉却并未将其独用,而是与野草药搭配——金银花配忍冬藤,增强清热解毒之力;连翘配蒲公英,加强散结之功。柳云舟不解,“既有上好药材,为何还要用野草药?”苏婉道:“家父曾说,‘本草无贵贱,对症即为良’。野草药虽常见,却也是先民在实践中发现的良药,若一味依赖名贵药材,岂不是忘了医道‘源于生活’的根本?”柳云舟恍然大悟,“姑娘所言极是!这便是‘实践先于文献’吧?许多野草药的功效,或许尚未被写入典籍,但乡邻们世代用它治病,这便是最珍贵的‘口传知识’。”
疫症渐平那日,西湖边的桃花开得正艳,苏婉和柳云舟坐在药绣斋前,晒着太阳,整理着此次抗疫的草药笔记。柳云舟忽然握住苏婉的手,“婉妹,秋闱在即,我若能考取功名,便向你提亲,然后我们在断桥边种满彼岸花,再编一部《西湖应急本草》,将这次用野草药抗疫的方法都记下来,可好?”苏婉的脸颊比桃花还红,她从绣筐里取出一个荷包,上面已绣了半朵彼岸花,“此包我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