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这难道不是道理?”兰茂补充道:“中医讲究‘因势利导’,烟火之温,能助药气透皮入络,这与汤药借水之性入脏腑,是同一个道理。只是古籍未载,并非此法无效,而是先贤未及滇南,未见此草罢了。”
为了让张大夫信服,兰茂还带他去见了老村长。老村长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筐,见了他们,笑着站起来走了两步:“张大夫,我这老腿,去年还疼得下不了床,多亏兰先生用补骨脂熏,如今别说编筐,上山拾柴都没问题!”张大夫摸了摸老村长的膝盖,没有红肿,按压也不疼,又问了些用药细节,终于松了口气:“兰兄,是我固执了。你这法子,虽无古籍可依,却有实践为证,是真正的‘源于生活’的医道。”
送走张大夫后,兰茂看着满桌的竹简,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松伯,我想把滇南的草药,还有这些民间的方子,都编成一本书。补骨脂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很多像它一样的草药,藏在滇南的山林里,它们的用法,都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我要把它们写下来,让更多医者知道,让更多地方的百姓受益。”松伯听了,激动得直点头:“好!好!老辈人总说‘好方子怕忘’,你把它们编成书,就再也不会忘了!”
从那以后,兰茂除了治病,便把所有时间都用在编撰上。他白天跟着松伯上山认药,记录草药的形态、生长环境、采挖时节;晚上就在灯下整理病案,推敲方子的用法用量,在竹简上写下“补骨脂,滇南所产,秋采籽,性温,味辛、苦,归肾、脾经,能温肾助阳,祛风除湿。外用研末调猪胆汁治疥癞顽癣,与艾绒混合烟熏治风湿痹痛,产后痹痛需加当归、生姜……”每一个字,都浸透着他的心血,也承载着滇南百姓的智慧。
下卷四:兰茂辞滇传薪火,骨脂传奇续新篇
冬去春来,滇南的山花开了满坡,兰茂在青竹村已住了三年。这三年里,他用补骨脂治好了无数百姓的病,也把补骨脂的用法、鉴别、配伍,都详细记录在竹简上。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留在青竹村——他还要去滇西、滇东,寻找更多未被记载的草药,完成那本写给滇南的本草书。
离开的前几日,兰茂把村里的药农和百姓都召集到晒谷场。他带来了自己整理的补骨脂竹简,还有一些晒干的补骨脂籽、艾绒:“我要走了,但补骨脂的法子不能断。这些竹简,我留给松伯,上面写着补骨脂的各种用法、病案、鉴别方法,你们谁想学,都可以找松伯问。我还教你们一个新法子:把补骨脂籽和核桃一起炒,磨成粉,早晚用温水送服,能治老人的腰酸腿软——这是我这几日琢磨出来的,试过几位老人,都有效。”
药农阿木站起来,有些舍不得:“兰先生,您走了,要是再有人得怪病,我们该怎么办?”兰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木,你们才是最懂草药的人。我教你们的,是我从你们身上学来的;以后你们遇到新的病,也可以试着调整方子,就像松伯当年教我加当归治产后痹痛一样。记住,医道不是死的,是活的,是在实践里慢慢变完善的。”
离开的那天,青竹村的百姓都来送他。松伯把一包晒干的补骨脂籽塞进他的药箱:“这是今年新采的,你带着路上用,也让外面的人看看,我们滇南的补骨脂有多好。”阿秀抱着孩子,给兰茂塞了一篮煮熟的鸡蛋:“先生,谢谢您治好我的病,这鸡蛋您路上吃,补身子。”兰茂看着眼前的百姓,眼眶有些发红——这三年,他不仅找到了补骨脂的秘密,更找到了医者的初心:医道,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独行,是医者与百姓的相互成全。
兰茂走后,松伯果然把补骨脂的法子传了下去。药农们不仅用补骨脂治疥癞、痹痛,还试着用它治其他病:村里的老篾匠得了“鹤膝风”(膝盖肿大如鹤膝),阿木照着竹简上的法子,在烟熏药中加了牛膝(牛膝能引药下行,直达膝盖),熏了一个月,老篾匠的膝盖竟渐渐消肿了;邻村的妇人得了“宫寒”,松伯让她用补骨脂籽煮水喝,加些红糖,喝了半个月,痛经竟好了。这些新的用法,松伯都一一记在竹简上,等着兰茂回来时告诉他。
多年后,兰茂终于完成了《滇南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