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像缩小的核桃,壳上带着细纹。他抬头看着院中的梨花,忽然觉得心里亮堂了些:原来民间的方子,不像宫廷医书那样复杂,却藏着实实在在的道理。阿福在一旁笑着说:“老爷,您刚才听柳学士说话,都没扶腰呢!”张先这才发觉,腰真的不酸了,身上也暖了些,不由得对这罐膏方多了几分期待。
上卷二张府初试朗润膏邻里偶传济世方
第二日清晨,张先就让阿福按柳仲远说的法子熬制膏方。阿福在厨房支起砂锅,先把补骨脂倒进黄酒里泡着,褐色的籽儿在酒里慢慢舒展,像吸饱了水的海绵。午后,他把泡好的补骨脂倒进锅里,用小火慢慢炒,炒到籽儿微微发黄,散出淡淡的药香,才盛出来磨成粉。
接着,阿福把胡桃仁倒进石臼里,捣成细腻的泥,和补骨脂粉混在一起,加了些蜂蜜——是去年秋天从江南运来的枣花蜜,颜色金黄,甜而不腻。他往砂锅里加了少量温水,把混合物倒进去,用木勺不停搅拌,火要小,不能糊底,熬了近一个时辰,才熬成浓稠的膏体,琥珀色的膏子里嵌着细碎的胡桃仁,闻着就让人心里发暖。
张先坐在书房里,等着阿福端膏方。他之前总觉得早晨起来浑身乏力,连穿衣都要缓好一会儿,可今天等膏方的时候,居然能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的麻雀啄食,还能随口吟出两句词:“晨露沾梨花,暖香浮药灶。”阿福端着膏方进来时,正好听见,笑着说:“老爷,您今天精神真好,还能作词呢!”
张先接过白瓷碗,舀了一勺膏方,用温水送服。膏方入口绵甜,咽下去后,一股暖意从肚子往四肢蔓延,连手脚都不凉了。他每天早晚各服一勺,三天后,夜里起夜从三四回减到了一回;一周后,能在庭院里散步半个时辰,不用扶着腰;十天后,居然能坐在书桌前,写完整首词,笔也不抖了。
这天午后,邻里的王翁拄着拐杖来拜访。王翁比张先小两岁,也是老毛病——肾阳虚,腰痛得不能弯腰,夜里起夜多,连自家的菜园都管不了。他见张先精神矍铄,不像之前那样萎靡,好奇地问:“子野兄,你这身子怎么好得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妙方?”
张先笑着把膏方拿出来,给王翁舀了一勺尝尝:“这是补骨脂胡桃膏,你试试,按我给你的法子熬制,早晚服用。”王翁半信半疑地接过方子,回去后按方熬制。过了十天,王翁又来张府,这次没拄拐杖,还提着一篮自己种的青菜:“子野兄,你这方子太神了!我现在腰不疼了,夜里能睡整觉,还能给菜园浇水呢!”
张先看着王翁的笑脸,忽然明白:这民间的膏方,就像春日的细雨,悄悄滋润着百姓的身子,却没被写进医书里。他把王翁的情况记在小本子上,在“病案”二字骨脂胡桃膏十日,症状大减”——这是他记录的第一个民间病案,字迹里满是郑重。
上卷三阿福下乡寻源起老医细说炮制功
张先见膏方效果这么好,心里生出个念头:要把这方子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还要知道更多用法。他叫来阿福:“你去湖州一趟,找到柳学士说的陈老医,问问这方子是怎么来的,还有没有别的用法,顺便把民间用这方子的病案也记下来。”
阿福领了命,带着张先写的信,快马往湖州去。到了湖州乡下,按柳学士给的地址,找到陈老医的住处——一间茅草屋,院里种着补骨脂和胡桃树,褐色的补骨脂籽儿挂在枝头,像串着的小灯笼。陈老医正在院里晒补骨脂,见阿福来,笑着迎进屋。
“老丈,我是汴京张先先生的仆人,”阿福递上信,“我家老爷用了您的补骨脂胡桃膏,身子好了很多,想问问这方子的由来。”陈老医接过信,戴上老花镜慢慢看,看完后叹了口气:“这方子是我祖父传下来的,有四十多年了。当年我祖父是村里的郎中,见好多老人冬天怕冷、腰痛,就琢磨出这个方子。”
陈老医领着阿福到院里,指着补骨脂说:“这补骨脂,得在‘霜降后三天’采,霜气能让它的温性更足;要是采早了,药性不够;采晚了,籽儿就老了,磨粉费劲。采回来后,不能暴晒,要阴干,不然燥性太大,吃了上火。”他又指着胡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