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尽,叮嘱道:“大人服药后可卧床静养,若觉腹中温热,便是药效已起。”郑愚依言躺下,起初只觉一股淡淡的酒香在喉间散开,半个时辰后,腹中果然渐渐升起一股暖意,不像往日喝姜汤那般浮于表面,而是缓缓渗入四肢百骸,连一直冰凉的指尖都有了温度。
这一夜,郑愚竟睡了个安稳觉。往日里他总要在夜半惊醒,裹着被子发抖,可这晚,他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没有出冷汗,身上还带着一丝余温。他惊喜地叫来侍从,连声道:“快,快去请李摩诃先生!”
李摩诃赶来时,见郑愚面色虽仍苍白,却多了几分神采,笑着说:“大人脉象已比昨日有力,可见‘婆固脂’已开始补养阳气。”他又为郑愚调整了药方,在“婆固脂”之外,加入了少量当归、枸杞,既能增强补阳之力,又能滋阴养血,避免药燥伤津。
服药第三日,郑愚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扶着廊下的栏杆,慢慢走到庭院中,看着墙角的兰花抽出了新芽,忽然觉得这岭南的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侍从端来早膳,他竟吃下了一整碗粥,还添了一小块糕点——这在往日,是绝无可能的事,那时他连闻着油腻的食物都觉得反胃。
到了第五日,郑愚的精神越发好了。他不仅能处理公务,还能在庭院中散步半个时辰。府中的幕僚们见了,都惊叹不已:“大人这病,连京城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竟被诃陵国的奇药治好了大半!”老医官更是拿着“婆固脂”反复研究,感慨道:“此药补阳之力甚强,却不燥烈,实在是奇药!只可惜中原医书从未记载,若是早能得见,不知能救多少人。”
服药第七日清晨,郑愚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胡须间,竟冒出了几根淡黑色的绒毛!他对着铜镜,久久不能平静——七十五岁的人,毛发早已斑白,怎会突然生出黑发?这时李摩诃走来,见他对着镜子发怔,笑着说:“‘婆固脂’名中带‘骨’,不仅能补体表之阳,更能补骨髓之阳,骨髓充盈,毛发自然能得滋养。”
郑愚走到庭院中,此时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意融融。他望着远处的椰林,听着枝头的鸟鸣,忽然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握住了春光。这七日,从畏寒发抖到能安步当车,从食不下咽到三餐如常,从鬓边霜雪到生出黑丝,这“婆固脂”带来的,何止是病愈,更是生命的复苏。他转头对李摩诃说:“先生这药,当真是‘奇得春光采在手’,老夫必当将它的妙用,传遍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