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常年在山里砍柴,腿上的寒湿积了十年,一到梅雨,腿就像裹了层湿棉絮,又沉又疼,连斧头都举不起来。之前喝了羊脂炙仙灵脾,疼能轻些,可今年的雨太黏,药喝了五天,腿还是沉得挪不动,夜里能听到腿骨“咯吱”响,像老木头要断。
“今年木气过旺,湿气滞在骨缝里,药气散得快。”云机子翻着“运气册”,上面记着:“梅雨季,木旺土衰,湿邪夹风,痹痛易滞。”他去丹房看炮制好的仙灵脾,果然,药末吸了潮气,变得有点发黏,辛麻感也淡了些,闻着有股霉味——六一泥虽能固气,可梅雨季的湿气太重,罐口的泥缝还是渗了水。
“得给药加道‘锁’。”云机子想起山民熬松脂的法子,松脂黏性强,能防水。他让童子去后山采来松脂,放在青石锅里,用文火慢慢熬,熬成透明的琥珀色,然后掺进六一泥里,按一比五的比例揉匀——新的泥团泛着油光,捏在手里滑溜溜的,比之前的六一泥更韧。
他给老周配药时,除了仙灵脾和黄芪,还加了片陈皮——那是去年秋晒的橘子皮,橙黄色的皮上带着细孔,闻着有股清香。“陈皮味辛性温,归脾、肺经,能理气化痰、燥湿健脾。今年湿邪夹气,堵在经络里,陈皮能把气理顺,让仙灵脾的温性推着湿邪走,这是‘相使’的理。”
云机子把三味药放进陶罐,用掺了松脂的六一泥封罐,罐口还绕了圈松绳,蘸着熬好的松脂,像给罐口加了层“盔甲”。他把陶罐放在丹炉的外层,用中火烧了三个时辰——木气过旺,得用稍旺的火,把湿邪“烤”出来。丹炉的烟里带着松脂的清苦,药香锁得牢牢的,一点没散。
老周喝了第一天药,就觉得腿没那么沉了;喝到第三天,能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了出梅,竟能扛着斧头去山里砍柴,雨后的泥路也走得稳。“这药香比往年浓,喝着暖,湿气像被赶跑了!”老周笑着说,云机子把松脂封泥的法子记在竹简上:“梅雨季炮制仙灵脾,六一泥掺松脂(一比五),加陈皮(相使),中火烧三时辰。松脂锁湿,陈皮理气,应木旺湿滞之变,药气不泄——此乃借农法补药法之妙。”
后来,山民们都学着用松脂掺六一泥,不仅炮制仙灵脾,还用来存别的草药,梅雨季节再也不怕药材受潮。云机子看着大家封泥的样子,笑着说:“茅山的草木,茅山的土,茅山的法子,都是通着的,只要肯琢磨,再难的病,也能找到方子。”
第三卷柳生补籍:秋露润药魂(实践先于文献·口传细节·应时炮制)
立秋的时候,柳生背着修订后的医籍,又回到了茅山。这次他没带《神农本草经》,而是带了本新抄的《丹道药录》,上面写着云机子的羊脂炙、伏火法,可翻到“季节炮制差异”那页,却空着——他在城里问了不少医者,都不知道不同季节的仙灵脾该怎么调火候,只能再来找云机子。
“柳兄,要写全这法子,得去山里看。”云机子带着柳生去后山采仙灵脾,这时的仙灵脾刚过了白露,叶片上沾着晨露,泛着淡绿的光,根比暮春时粗实,嚼着辛麻感更浓。“秋采仙灵脾,得去花,还得带点晨露的润气。”云机子用银夹刀夹去叶片四畔的花,花虽艳,却耗药力,夹掉后,叶片的辛麻感更纯。
他们又去了丹房的储藏室,里面堆着冬藏的仙灵脾,用松针铺在竹筐里,松针的清香混着药香,一点没受潮。“冬藏得用松针垫着,松针性温,能吸潮气,还能添点清香气。”云机子拿起一把冬藏的药,比秋采的更干硬,辛麻感也更烈,“冬藏的药,伏火时火候要小,不然会焦;秋采的药,火候要稍大,才能把露气烤掉。”
正说着,山脚下的阿郎来了——他是个货郎,夏天走南闯北,得了暑湿痹痛,左腿又肿又疼,连担子都挑不动。“柳先生,您要是能把这法子写进书里,以后我走江湖,也能自己炮制仙灵脾了。”阿郎笑着说,云机子便让柳生看着他配药。
这次用的是秋采的仙灵脾,加了点藿香——藿香味辛性温,归脾、胃、肺经,能化湿解暑。云机子把仙灵脾和藿香按四比一的比例放进陶罐,用掺了松脂的六一泥封罐,放在丹炉的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