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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三年初秋,苍山的茶山上飘着淡淡的茶香,白族姑娘阿细背着茶篓,在茶梯上采茶——这季的“秋露茶”最值钱,她采得格外急,没留意茶梯上的青苔,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茶梯间,右脚脚踝重重磕在石阶上,当时就肿得像个紫茄子,疼得站不起来。
“阿月姐,我的脚会不会好不了了?”阿细坐在药庐的竹椅上,眼泪汪汪的,右脚脚踝裹着布条,一碰就疼得抽气,“再过十天就要去大理城卖茶了,要是脚好不了,今年的茶就白采了。”阿月解开布条,见阿细的脚踝瘀血呈青紫色,肿得比左脚粗了一圈,皮肤透着苍白,摸上去微凉——不像阿黑的伤那样烫,倒带着点血虚的凉。
“阿细妹,你这是瘀血阻络,兼夹血虚。”阿月诊了诊阿细的脉,脉象细弱,舌苔淡白,“初秋‘秋收’,本该养收,你这阵子天天采茶,起早贪黑,血耗得厉害——血能载气,血虚了,气就推不动瘀血,所以肿消得慢,伤口还凉;要是只散瘀血,不补血,脚就算不肿了,也会留病根,阴雨天就疼。”
阿细急道:“那可咋整?我还等着卖茶换钱给阿爷抓药呢!”阿月笑道:“别急,用藿草螺胆汁,再加当归汁,就能又散瘀血又补血。当归甘辛温,归肝心脾经,能补血活血——你这血虚,得靠它把血补起来,气才有劲儿推瘀血;藿草通经络,螺胆汁消肿,三药一起,补血不滞瘀,散瘀不伤血,正好对症。”
她带着阿细去苍山采淫羊藿——初秋的藿草叶片带了点秋黄,却更厚实,药力比盛夏时稳,掐断后汁液带着点微苦。“初秋的藿草得采带根的,根能补点肾——肾藏精,精能生血,帮当归一起补血。”阿月一边挖藿草,一边说,又去药庐的抽屉里取出晒干的当归,用温水泡软后捣成汁;回到药庐,挤出螺蛳胆汁,将藿草汁、当归汁、螺蛳胆汁拌在一起,墨绿色的药汁里多了点当归的甜香。
“当归是温性的,会不会和螺胆汁的寒性冲啊?”阿细好奇地问。阿月笑着摇头:“当归温而不燥,螺胆汁寒而不烈,正好平衡;再加藿草的温性,三药合在一起,温凉相宜,既补血又散瘀,不会偏寒也不会偏热。”她将药汁敷在阿细的脚踝上,缠好布条:“每天换一次药,别多走路,多吃点红枣粥,帮着补血。”
阿细按此法换药,第一天敷完,就觉得脚踝不那么凉了,疼轻了些;第四天,红肿消了大半,瘀血淡了;第七天,脚踝基本好了,能慢慢走路;第十天,完全痊愈,背着茶篓去大理城卖茶了。回来时,她给阿月带了块大理城的花布:“阿月姐,这药汁太管用了!我问了茶山上的老阿婆,她们说年轻时采茶摔伤,也用当归煮水喝,只是没和藿草、螺胆汁一起用,您这法子,把补血和散瘀合在一起了!”阿月翻出《大理府志》,在笔记上写下:“初秋苍山采茶伤脚踝,瘀血阻络兼血虚,淫羊藿汁拌螺蛳胆汁、当归汁外敷,每日一换,七日痊愈。白族茶山口传当归用法,合‘秋收养血’之自然道法,补《大理府志》配伍之缺,体现‘补血活血’之理。”
第四卷冬初石坊伤筋骨酒炙藿螺驱寒邪
乾隆二十三年冬初,苍山的风带了层冰碴子,吹在人脸上生疼,村里的老石匠阿爷忙着雕刻村头的石坊——这是给村里的老寿星贺寿用的,得赶在冬至前完工。阿爷凿石头时,铁锤没拿稳,砸在左手手腕上,当时就疼得扔下锤子,手腕肿得像个青黑色的小鼓,连手指都动不了,只能被孙子扶来找阿月。
“阿月大夫,这手要是废了,石坊就刻不完了。”阿爷坐在药庐的竹椅上,左手手腕裹着麻布,声音里满是焦急,“砸伤后用热水敷了,反倒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夜里疼得睡不着,连端碗都费劲。”阿月解开麻布,见阿爷的手腕瘀血呈紫黑色,肿得发亮,摸上去冰凉——比冬初的苍山风还冷,再诊他的脉,脉象沉紧,舌苔白厚得像一层霜。
“阿爷,您这是寒邪夹瘀血,伤了筋骨。”阿月解释道,“冬初‘冬藏’,本该养肾,苍山的寒气重,您砸伤手时,寒邪顺着伤口钻进筋骨里——肾主骨,寒邪伤肾,骨头里的寒气散不出去,和瘀血裹在一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