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独活,七日消肿——实践是检验药性的最好标准,这便是‘实践先于文献’啊。”
一旁的李博士质疑道:“民间医者多凭经验用药,焉知不是巧合?再说,你说这是淫羊藿,如何证明它不是其他杂草?”苏景早有准备,从行囊中取出三样东西:一株新鲜的淫羊藿(他用湿棉絮包裹,一路保鲜)、一株石龙芮、一本地方史志。“李博士请看,这是淫羊藿,叶有锯齿,叶背淡紫;这是石龙芮,叶无锯齿,叶背黄绿,且有腥气,误食有毒——学生曾在秦岭识破此伪品,救过孩童性命。再看这本《终南郡志》,其中记载‘羊合草,三枝九叶,羊食之健,民采治腰疾’,与学生所见的淫羊藿完全吻合,这便是‘口传知识’与‘地方文献’的印证,绝非巧合。”
沈学士闻言,接过淫羊藿仔细观察,又让侍从取来《终南郡志》核对,沉吟片刻后道:“苏先生所言有理。但药典编撰需严谨,你能否当场演示淫羊藿的炮制与配伍?”苏景欣然应允,随侍从到后院药房。他取来晒干的淫羊藿,用黄酒拌匀,置于陶盘:“酒性温,能引药入肝肾经,增强淫羊藿温阳之力,此为‘酒炙’;若用盐水拌炒,则能助其入肾,增强补肾固涩之效,此为‘盐炙’——这是秦岭药农口传的炮制诀窍,学生亲试,盐炙淫羊藿治肾虚遗尿,效果更佳。”
接着,他又取来杜仲、知母:“淫羊藿与杜仲配伍,二者皆归肝肾经,同补肝肾、强筋骨,是为‘相须’,治痹证更力;若淫羊藿用量过大,恐温燥伤阴,此时配伍知母,性寒滋阴,能制其温燥,是为‘相畏’,这便是‘七情’理论的实际运用。”沈学士等人见苏景操作娴熟,理论与实践结合,无不点头称赞。沈学士拍着苏景的肩道:“苏先生,你这资料填补了淫羊藿形态与炮制的空白,当为《本草图经》收录!”
第三卷蜀楚辨品种草木灵韵映医心
为确保《本草图经》中淫羊藿记载的准确性,沈学士派苏景前往蜀地、江南等地,核实不同地域的淫羊藿品种——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草木”,品种不同,药效或许有别。苏景领命出发,先往蜀地,此时已是盛夏,蜀地群山苍翠,云雾缭绕,当地药农告诉他,蜀地的“羊合草”多生在悬崖峭壁上,叶形像箭镞,当地人叫“箭叶草”。
苏景跟着药农攀爬上陡峭的山崖,果然见岩缝间生长着一种淫羊藿,三枝九叶,叶形狭长如箭,叶缘锯齿更密,叶背淡紫中带点红晕。药农说:“这草比秦岭的更烈,治腰腿疼更快,但也更燥,得配点‘黄柏’才行。”苏景采下几株,当场试其性味——辛味更浓,甘味稍淡,果然温燥之性更强。
恰逢山下有个樵夫,因常年在崖上砍柴,得了“湿热痹证”,关节红肿热痛,却又畏寒。苏景诊脉后道:“你这是湿热困阻,却兼肾阳不足,单用清热药会伤阳,单用温阳药会助热。”他取来蜀地的箭叶淫羊藿三钱,配伍黄柏三钱(清热燥湿)、薏苡仁五钱(健脾利湿)、当归二钱(活血通络),水煎服。三日后,樵夫的关节红肿消退,畏寒也轻了,他对苏景说:“先生的药真神!从前也吃过‘箭叶草’,却越吃越上火,原来得配着黄柏才行。”
苏景将蜀地箭叶淫羊藿的形态、性味、配伍记下,又画了图谱,标注“叶如箭镞,性偏燥,配黄柏用”。接着,他又前往江南,此时已是初秋,江南烟雨朦胧,淫羊藿生于丘陵阴坡,叶形较圆,叶背淡紫偏白,性味辛甘温,却比秦岭的稍平和。当地农书《江南草木志》记载:“羊合草,秋采根茎,浸酒服,治筋骨酸软。”苏景便按此法,将江南淫羊藿根茎切片,浸于米酒中,送给一位肝肾不足的老妇人——老妇人常年头晕目眩,腰膝酸软,喝了半月药酒,症状竟大减。
苏景发现,江南淫羊藿因气候湿润,温燥之性弱,更适合长期滋补;蜀地箭叶淫羊藿温燥性强,适合急症;秦岭淫羊藿则介于两者之间,适用性最广。他将三地淫羊藿的差异整理成表,详细记录形态、性味、主治、配伍,还附上当地的口传经验与农书记载——蜀地药农的“箭叶配黄柏”,江南农书的“根茎浸酒”,这些都是文献未载的实践智慧,却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