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咳得肋骨都似要断了,痰中带黑血,脉沉细如丝。林氏在方中又加了“白芨”,这草味甘涩,性微寒,入肺经,能收敛止血、消肿生肌,与南沙参“相须”为用,一润一敛,不到三日,病人的血痰便止住了。
这场时疫,望海疃因用对了药,死伤者最少。村民们都说:“不是南沙参不神,是得懂它的性子,配得对才行。”林氏也渐渐明白,草木虽有灵性,却需人懂“阴阳相济、五行调和”之道,方能发挥其功。
第七卷:冬藏春生,性味归经
疫症过后,王诚和林氏开始琢磨着如何让南沙参“生生不息”。他们按老妪的指点,在不老泉附近开辟了一小块地,将采挖时留下的主根埋入土中,盖上厚厚的腐叶,又引来山涧的活水环绕,模仿南沙参自然生长的“阴湿”环境。
冬日里,他们每日去查看,见土面结着薄冰,便覆上一层秸秆保暖;春日解冻后,见嫩芽冒出,便搭起遮阳棚,避免春阳过烈。王诚还发现,南沙参的根在不同季节“性子”不同:春根脆嫩,味偏淡,似“少阳之气”初升;夏根多汁,味微苦,如“太阳之气”旺盛;秋根饱满,味甘醇厚,恰是“太阴之气”收敛;冬根坚实,味带涩,正是“少阴之气”潜藏。
林氏则在陶罐上做了标记,将不同季节采挖的南沙参分开储存。她发现,秋采的南沙参最适合炖汤,润肺效果最好;冬藏的根切片晒干,配伍黄芪、当归,能治产后妇人的“虚劳咳嗽”——这是她给村里张寡妇治病时摸索出来的,张寡妇生产后气血亏虚,咳得彻夜难眠,用冬南沙参配黄芪(补气)、当归(养血),竟“气血双补,肺肾同调”,不到十日便好了。
一日,县里的老中医听闻此事,特意来望海疃拜访。他翻看林氏记录的“病案”,见上面写着:“李阿公,年六十,久咳无痰,舌红少苔,属‘肺阴虚’,用南沙参配麦冬、玉竹,三剂而愈”;“赵小儿,五岁,外感风热,咳嗽咽痛,属‘肺热盛’,用南沙参配薄荷、牛蒡子,一剂热退”……老中医抚须赞叹:“你虽不懂‘性味归经’的文辞,却暗合其理!南沙参入肺、胃经,补肺阴而不滋腻,清胃热而不苦寒,正是‘药食同源’的典范。”
他还告诉林氏,这草在医书上其实有记载,名叫“沙参”,分南北两种,北沙参偏于补阴,南沙参兼能化痰,只是民间不知其名,才以“老母鸡肉”呼之。林氏这才明白,原来祖辈口耳相传的“仙草”,早被先贤写入典籍,只是“实践”走在了“文字”前面,渔民们在风浪中试出的药效,与医书的记载竟不谋而合。
第八卷:山海传承,药脉永续
岁月流转,望海疃的南沙参越种越多,王诚和林氏将种植、采挖、配伍的法子毫无保留地教给村民。他们定下规矩:每年秋分后采挖,只取三年生的根,采时必留三分之一的植株作种;炖汤时若用于日常滋补,可配山药、莲子;若用于治病,需按“寒者热配,热者寒配”的道理,或加生姜,或添麦冬。
村里的孩子们从小就跟着大人认南沙参,知道“叶心有白霜,根肥带蜜香”是正品;老人们则在冬夜围炉时,给晚辈讲王诚被救的故事,说那神秘老妪其实是“昆嵛山神”所化,见渔民敬山惜海,才显灵传授药法。
有一年大旱,昆嵛山的溪流断了大半,南沙参的叶子蔫了不少。村民们便轮流从山下挑水浇灌,宁愿自家稻田少浇点,也要保住药田。奇怪的是,那年的南沙参虽长得瘦小,炖出的汤却格外醇厚,救了好几个中暑昏迷的路人——老人们说,这是草木“感人心”,虽受旱苦,仍献出精气。
林氏晚年时,将一生的经验编成了一本《南沙参记》,没有华丽的辞藻,只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春不采,护其生;夏不晒,存其液;秋采根,取其精;冬藏种,续其脉。配药如处世,刚柔相济,寒温调和,方得其妙。”这本书没有刊印,却被村里的药婆们抄了又抄,藏在陶罐里,传给一代代的后人。
如今,昆嵛山的南沙参仍在生长,不老泉的水依旧清澈。望海疃的渔民们出海前,常会带几片南沙参干,或炖汤,或泡茶,闻着那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