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汲取着地下的阳气。
“师尊,你看这草!”灵枢拨开沙砾,露出植物的根茎,黄褐的颜色,断面却泛着淡淡的红,“闻着有股冲鼻子的味儿。”
神农氏凑近闻了闻,一股辛辣中带着微苦的气息直冲鼻腔,呛得他打了个喷嚏。他小心地摘下一片叶子,叶片边缘有些粗糙,像砂纸似的。“寻常草木,春生时多带甘味,这草却辛烈,怕是性子不一般。”他想起梦里的情景,心里突突直跳。
他让灵枢和素问在一旁戒备,自己则掐了一小段根茎,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初时没什么味道,不过片刻,舌尖就像被火烫了似的,辛辣感顺着喉咙往下窜,到了胸口,忽然像炸开了一团火,热气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暖意。
“唔……”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先是冒出细密的汗珠,转眼间就汇成了小溪,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兽皮。他原本因风寒有些发紧的后背,此刻竟觉得松快了许多,连呼吸都顺畅了。
“师尊!”灵枢见他脸色发红,汗出如浆,慌忙递过水壶。
神农氏摆了摆手,等那股热劲稍稍平息,才喘着气笑道:“找到了!就是它!这草性子烈得像野火,能把寒邪烧得片甲不留。”他让弟子们小心地挖了些,又特意留意了那些枯黄的植株,发现它们的根须比青茎的更粗壮,便也挖了几株带着。
第三卷·初试锋芒
回到部落时,阿石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母亲见神农氏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神农耕种,求求你救救我的娃!”
神农氏来不及歇息,立刻取了新鲜的青茎草木,截成小段,放进陶罐里,又添了几片生姜和葱白,架在火上煮。药汤滚开时,一股辛辣的香气弥漫开来,闻着就让人鼻子发痒。有几个轻症的病人,闻到这味儿,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药汤煮得浓黑,神农氏舀出一碗,晾到温热,扶起阿石,一点点喂他喝下。阿石起初还牙关紧咬,药汤进了嘴,他忽然咂了咂嘴,像是被那股辛辣劲儿刺激醒了,竟自己张开嘴往下咽。
一碗药喝完,不过半个时辰,奇迹就发生了。阿石的额头沁出了汗,起初是凉汗,后来渐渐变得温热。他喉咙里呼噜呼噜响了几声,咳出一口浓痰,眼睛竟慢慢睁开了,虽然还没力气说话,却能认出母亲,虚弱地眨了眨眼。
“出汗了!真的出汗了!”阿石的母亲喜极而泣,抱着儿子的头直掉眼泪。
神农氏又去看那个小腹绞痛的鞣皮匠妻子。她此时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神农氏诊了她的脉,脉沉紧如绳,便道:“她这是寒凝血瘀,单用这猛药怕是不行。”
他取了些青茎草木,又加了些当归和川芎,这两味药能活血通经,与辛辣草木相配,正好能散寒又通瘀。药汤熬好,让她趁热喝下,又用艾灸她的三阴交。约莫一个时辰后,那妇人忽然说:“肚子不那么疼了……”再过片刻,她也出了汗,体温渐渐降了下来。
接连三天,神农氏用这青茎草木救治病人。轻症的,一剂药就汗出热退;重症的,两到三剂也能好转。只是有个年老的猎人,服药后汗出得太厉害,竟有些头晕心慌。神农氏查他的脉,浮而无力,知是汗出太过伤了阳气,便取了些先前挖的枯黄草根,煮了水给他喝。
说来也奇,那老猎人喝了草根汤,汗竟慢慢止住了,头晕也减轻了。神农氏眼睛一亮:“原来这草木的根,竟有相反的性子!”
第四卷·性味初辨
寒疫渐渐平息,神农氏在部落的晒场上铺开了那些青茎草木。阳光把它们晒得半干,辛辣的气味更浓了,引得几只蜜蜂嗡嗡地飞来,盘旋了几圈又飞走了——它们大约也怕这烈性子的草木。
“这草木能发汗解表,散风寒,”神农氏对围拢过来的弟子和族人说,“它味辛,性温,就像天地间的一团火,能打开人体的毛孔,把寒邪赶出去。”他拿起一根青茎,指着说,“你们看它茎秆中空,像不像人体的气道?它能入肺经,通肺气,所以能让人呼吸顺畅,还能止咳平